特蕾沙对两人的唇枪舌战听的清楚,她在帮两人加酒的时候霍南斯丁这样说。
夜间谈话很平静,两人没动手,但是语言就像是危险的物品般,两人来回过招你来我往。
特蕾沙在吧台竖着耳朵聆听。
她总在偷偷的干很多事情。
“我为了袭瑞姆,不为家族……”
苦甜麦酒滑进喉咙,就变成了情感的激化剂。
“我不敢把夫人当做我的母亲,这么多年她唯一一次来摩都不是为了探望我,信上说游玩我也信了。谁会怀疑自己的母亲?哈哈哈!”
霍南斯丁大力的拍打着桌子,就像他说的事情有多么可笑般。
他的母亲第一次从前风暴平原来到摩都,主要原因是商议联姻事宜,次要间接的探望一下她流落在外的儿子。
特蕾沙看在灯光下霍南斯丁流泪了,他自己也用手捂住眼睛。
她可以感觉到霍南斯丁今天日间赶着去参加了一个不幸的婚礼。
那真是让人悲痛,特蕾沙心里面后悔自己说出了多余的话。
也许她不说出多余的话,霍南斯丁就不会参加不幸的婚礼。
这种感觉真糟糕。
“可能我的着装都比我重要……”
夫人会挑剔他不守家族传统,却吝啬于过问他这么多年在摩都生活得怎么样。
“为你感到悲哀。”
针不刺进肉,不知道痛。
霍南斯丁被亲人遗弃的感觉,罗曼无法感觉。
他永远体会不到背井离乡十余年的孤独和茫然,他恰好生在了一个血缘连接紧密的家族。
罗曼拖着腮看着脸上情绪崩溃的霍南斯丁,长久以来他都不明白霍南斯丁。
作为罗曼他无法理解霍南斯丁的隐忍,他只能理解霍南斯丁和袭瑞姆的亲情。
亲情是罗曼和霍南斯丁唯一相通的地方。
“少说一句又不会死……”
特蕾沙在吧台听得清楚,罗曼像条没有温度的蛇,说话恶毒句句扎肉。
冷漠的让人怀疑他是否长了一颗铅心。
她真的听得百般滋味,她后悔自己说出那句话。
她在酒馆这剩下霍南斯丁吸鼻子的时候说出了一句这样的话。
特蕾沙除了竖起耳朵听着不快乐的内容还有擦杯子无事可做。
“你可以不听,你也没有义务为人多愁善感。”
罗曼转头,发现特蕾沙在吧台一边摇头一边低头擦杯子。
“你的心是铅心吗。”
特蕾沙认为她不算了解罗曼真实的为人,她多次对罗曼进行了误判。
善于给人定性的她竟然会反复的看错一个人。
他是没人性的人,他又不全是。他有人性吗?又不见得。
“肉做的。”
罗曼摇摇杯子里的冰,冰和麦酒在酒杯里旋转。
他尝试过更痛的教训,所以他看霍南斯丁也就那点不足挂齿的事。
学会让自己不受伤,是成长的表现。
“世界不相欠,自哀自怨倒不如想想如何让家族不这么狼狈。”
霍南斯丁一直在强调他和家族没有关系,他为了袭瑞姆,这句话没错。
但霍南斯丁生在了英格尔派系的世家,这句话就是笑话。
霍南斯丁对自身定位的错误,导致了一系列的悲剧。
这种叫认知错位。
罗曼看着霍南斯丁,他知道自己冷漠,没有家族就没有罗曼如今的做派。
强大的家族不会有太多眼泪,当你强大了世界很温柔。
“放大自己的痛苦除了让外人觉得浮夸之外,没有别的用处。”
罗曼推了一下他的单片镜,在别人面前晒伤痛,只会让破窗效应加剧。
世界冰冷,对弱者没有过多的怜悯。
“所以你也是踩我一脚的人。”
霍南斯丁松开手,眼泪干了他的声音很哽咽。
罗曼由始至终是一个冷漠的生意人,是霍南斯丁本人一直在过家家。
“我不屑于踩烂泥。”
罗曼看着霍南斯丁双手手指交叉托着下巴,罗曼舔了一下自己的牙齿再说到。
迟钝的感觉,其实是苍老的表现。
“呵……原来我还没有踩的资格……”
霍南斯丁怪笑了一声。
“你以前说的话是我的错觉还是怎么的……我觉得我已经被你践踏了上万次。”
罗曼舔门齿,代表他游刃有余。
“是你神经过敏,难道我想引起你的注意吗?”
看着罗曼特意扮出来的吃惊神色,霍南斯丁知道罗曼没有装腔作势。
霍南斯丁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罗曼的话刺耳难听不是假的,他几乎不愿意头顶好人头衔。
话有多刺耳,他一定会把语言的攻击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抱歉,真的有点……”
霍南斯丁趴在自己的手臂上苦笑,竟然被人说庸人自扰。
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正确的感知别人的感情,可以适当的操控自己的情绪……
到头来是画地为牢。
“知道吗罗曼。袭瑞姆订婚的时候,我觉得你是一个只会耀武扬威的烂人……你捏我手关节痛了我好几天……嗝!”
霍南斯丁的酒嗝是今晚唯一欢快不需要深入解读的事物。
霍南斯丁趴在桌子上把手竖起来,手指指天。
“淘汰赛后我的精神状态很差,发现我们同宿舍的时候我心里快吐了!”
恶心的要吐是真心话,霍南斯丁眼睛看向天花板昏黄的灯。
“嗝……”
他开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