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城谢家是齐国新崛起的家族,说起来和藏剑山庄还有些渊源,往上数三代,柳谢两家有过短暂的姻亲关系。”
“那时谢家不过是及第的秀才,与柳家一位旁支庶出小姐结缘成亲,陪嫁了些藏剑山庄铸剑配方,奈何那秀才冷心薄情,负了祖小姐,靠着铸剑秘方在齐国站稳脚跟。”
“而这谢渊江,不过是谢家看门的奴才罢了。”
无垠言简意赅说了个梗概,钟沁大致能完善整个细节。
谢家……
难怪这般猖獗,原来从祖上都是肖小鼠辈!
无垠盯着谢渊江,愤恨咬牙:“借着祖小姐的光,谢家是发展得越发好,可怎么也没想到会这般嚣张,明目张胆的打压柳家产业。”
钟沁美眸里寒芒闪过,审视着张扬笑着的谢渊江。
谢渊江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钟沁和无垠,得意昂扬的上前一步,狠狠踩在柳城的胸膛上。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你们柳家也真是的,矿里产不出铁,还敢应下平南王,三月铸出十万剑?”
“不如这样吧,你去劝劝你的主子,让柳家退出南音城,所有的矿都归谢家所有,那十万剑我们替你给了,如何?”
钟沁挑了挑眉,三月铸出十万剑,的确不是个简单的工程,不过以柳家的实力来说,却也算不上什么。
谢渊江如此笃定柳城拿不出来,莫非是有什么隐情?
“呸!”即使落了下风,柳城还是狠狠的朝谢渊江淬了口血水:“谢老狗,你别太得意,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啧啧啧,还真是条汉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勿怪我不客气。”冷笑一声,谢渊江放开柳城,对后面候命的家丁小厮吩咐道:“给我砸了!”
小厮领命,拿着铁锤就朝货架砸去。
“砰!”
“住手!”
铁锤落下,货架上的剑噼里啪啦散落一地,夹带着一道清冷的声音。
众人望去,只见一空灵隽秀的少年走上前来,气质秀雅沉稳,双目如星,眉梢传情。
小厮下意识的停下动作。
谢渊江紧皱着眉,不悦的扫视着钟沁:“你这白面书生凑什么热闹?打扰我谢家教训人,莫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受伤严重捂着胸口的柳城却认出了她身后的无垠,讶异惊诧:“无垠?”
“柳掌柜,怎么样?”无垠立即扶起柳城,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瓶倒出药丸,给他服下。
“我没事,这位是……”柳城摇摇头,疑惑的看向钟沁。
这位公子芝兰玉树,一表人才,又得无垠跟随,一看便不是普通人。
可柳家要紧的小姐少爷他都认识,唯独……
无垠解释道:“少爷是庄主的义子柳磬,此番前来视察临淄的产业。”
“藏剑山庄的义子?不是说姓柳的死了个女儿,便收了个侍女做义女吗?怎么变成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了?”柳城未来得及行礼,一旁的谢渊江倒先讽刺大笑着。
“不过,义子又怎么样?不还是藏剑山庄的狗吗?”
柳茵茵之死与杭家少爷娶阴婚的事闹得不小,这么长时间传到他国也是应当的。
钟沁也不恼怒,依旧是适才的从容淡定:“水浅王八多,看门狗不好好呆在家里,跑到别人的地盘上来撒野,也不怕被抓了炖了。”
围观的人都知谢渊江的身份,轻巧的就听出钟沁话里暗喻的意思,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你!”谢渊江脸臊红得厉害,急红了眼,大手一挥:“来人,给我把他的舌头割了!”
“我看谁敢!”无垠亮出泛着寒光的剑,抵在谢渊江的脖子上。
钟沁没有阻止无垠,笑容邪肆:“一路上成为这把剑下亡魂的人不少,你要不要试试?”
她的话说得轻飘飘,却让人后脊背发凉,手心冒汗。
君子动口不动手,但有时候以暴制暴,还是比较方便快捷。
“你……你……”
脖颈处凉飕飕,谢渊江不敢轻举妄动,两腿发颤,深怕无垠一个不小心划破他堆在一起的肉。
钟沁双瞳幽深,如无机质的墨玉:“回去告诉你家主人,平南王要的十万剑就不用他操心了,柳家既然敢应承下,自然是有那个本事拿得出。至于南音城的铁矿嘛……”
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剑,钟沁白皙光洁的指腹摩挲着剑身,樱唇清冷的吐出几个字:“他吃不下。”
分明温润如玉、肆意慵懒的一个公子,可周身难以掩盖的威压让人不容置喙。
“你,你给我等着!”
谢渊江惨白着脸,慢慢挪开脑袋,屁滚尿流的落荒而逃,谢家小厮急忙跟上。
闹剧落幕,疼痛缓解写的柳城老泪纵横的跪下:“谢少爷救命之恩!”
今日若不是少爷及时出现,恐怕谢渊江不会轻易罢手。
钟沁连忙扶起他:“柳掌柜快快请起!”
对于柳城,钟沁是有一丝佩服的,乱世之中还有如此忠心侍主之人,实属难得。
三人寒暄一番,柳城便请钟沁和无垠进了店铺的内宅,奉上茶水。
抿了一口茶,钟沁端详了端详内外,徐徐道:“柳掌柜,铺子里为何就你一人,其余小厮呢?”
南音城,不管谢家如何嚣张打压,也不该止柳城一人守着铺子。
无垠也一脸疑惑。
柳城重重叹气一声:“少爷有所不知,近些年来霸主逐鹿蠢蠢欲动,南音城又位于齐赵交界,更是战乱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