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程维虎三人齐齐惊呼。
“赫尔!”青怡酱瞪大眼睛,表情震惊。
“哈尔是什么意思?”陈乐娴小声问道。
青怡酱解释道:“韩语里就是我晕的意思!”
“赫尔!”陈乐娴喊了一声,顺势躺在地上。
导演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惊叹的表情,等众人平静下来,说道:“在日落之前,如果文化小分队没有把文创产品卖光,那么你们都会受到惩罚!
不要问我惩罚是什么,我相信你们绝对不想知道。”
说完后他转身离开,留下来一脸绝望的众人。
上一次的失败惩罚是苦瓜汁、榴莲汁、配上臭豆腐,最后和一碗京酱面拌在一起吃。
没有人想得罪那位变态至极的导演。
几人纷纷把目光投向顾远,愈发觉得他是导演早安排好的内部人士,就是游戏里的npc,提供装备和金币的那种。
王松桂说道:“老板,你是来卖茶的吗?”
“不是。”陈乐娴指着顾远的手,“老板什么都没拿呢。”
程维虎一脸悲壮,站起身对着顾远深深一鞠躬,“老哥我今天的性命就托付给老板了!”
“我也是!”王松桂跟着鞠躬。
“老板,球球你了!”陈乐娴双手合十,像是拜佛一样。
“拜托了!”青怡酱小脸严肃,九十度鞠躬。
不管在现实中他们几个是什么样的人,至少在镜头前,懂礼又得体。
顾远笑着点点头,说道:“我刚刚看了一会儿,说一点自己的看法。
首先是青怡酱和陈乐娴,你们卖的是文化产品,为什么要跳现代舞曲呢?这里不是大商场,也不是专业舞台,没人能欣赏你们的舞蹈。
还有王松桂,吆喝不是乱喊,改编不是胡编,广告词要言之有物,既然是99元的文化衫,就不要说结实耐用之类的特点。你要想想,买耐用品的人不会在园林里买文化衫。”
三个人低下头,沉默不语。
程维虎边听边点头,忽然注意到顾远看向他,心里咯噔一声。
顾远说道:“本来摆一个小箱子就能收钱,可是又安排一个人,资源就这么浪费掉了。”
程维虎苦笑不已,再也不敢坐着收钱了。
听到老大哥也被训,陈乐娴和青怡酱悄悄笑了笑,这个npc有点凶哦。
“好了,我发现的问题就这么多,大家等下改进一下。”
顾远本意,过来说几句就走,可是导演向他摇了摇头,他心知事情还没有结束。
这时正是中午,人流密集,看热闹的人群围成好几圈,有几个人甚至坐在地上,径直开吃。
顾远想了想,朗声道:“我和朋友在这里做生意,物美价廉。为答谢大家,我给诸位唱一段戏。”
唱戏两字,一下子触碰围观群众的神经了。
正如中老年人欣赏不来年轻人喜爱的唱跳rap,年轻人也听不懂中老年人钟爱的戏曲京剧。
双方之间有一道模糊的代沟,可若是有一个人能跨过代沟,他势必会受到更多的关注。
一个白发老人抱着篮球跳舞,他不火遍全国才怪呢。
同理,年轻人唱戏曲,中老年人同样爱看这个。
江城人对戏剧更是喜爱。
围观群众纷纷喝彩,送上掌声。
顾远清了清嗓子,唱道:
“久闻河中府普救禅院,
张君瑞来瞻仰宝相庄严,
随喜了法堂北上方佛殿,
又来到钟楼南香积厨前。
游洞房登宝塔回廊绕遍,
数罗汉参菩萨拜罢圣贤。”
在普通人眼中,越剧只有一个唱法,就是拖着声音,尖着嗓子一直嚎。
其实不然,越剧唱法的说道很多。
分为起调,落调,句间和句尾的拖腔,其中唱字,唱情,唱声又有名目繁多的变化,复杂极了。
围观中有些老票友,单听顾远的开嗓,眼前一亮,齐齐喝彩。
“好家伙,这功力可了不得!”
“这嗓子,太漂亮了!”
“江南灵秀之气尽在这调调里了咯!”
顾远神色自若,继续唱着。
他唱的就是地球上被称为“戏曲压卷之作”的《崔莺莺待月西厢记》,后人简称为《西厢记》。
《西厢记》共五本二十一折,故事复杂恢弘,难度极高。
所以顾远只挑选了第一折,一人分饰多角,唱腔一变又变。
众人单是听着都能感受其中难度之高。
在清悠婉丽的声腔中,故事缓缓开始。
书生张生游遍普救寺十里深院,参菩萨,拜圣贤,数罗汉,最后来到普救禅院。
张生从僧人口中得知老相国的妻女住在寺庙里,不料在转弯处竟是遇到了相国女儿崔莺莺。
崔莺莺和侍女红娘折花扑蝶,神色娇艳。
那一刹那,张生心中冒出一句话:只听呖呖莺声花外转,猛然见五百年fēng_liú业冤。
这句话便是悲剧的开始。
张生对崔莺莺一见钟情。
崔莺莺急急避开。
张生随僧人喝茶,而后又遇到侍女红娘,连忙打听崔莺莺的下落。
红娘唱道:
【夫人节操凛冰霜,
治家严谨教有方。
虽然三尺童子辈,
无召不敢入中堂。
先生又非亲和故,
何劳絮絮文短长。】
在红娘走后,张生惆怅道:
【红娘啊,你不作美,
我便不把小姐想。
红娘啊,
你可知相思的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