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让梁辰了解了墨菲定律的可怕,真的是越怕出事,越会出事,梁辰心里想到。
电话那头,薛姎的声音有些急切,似乎老师已经来了,“喂!梁辰快回来,周茵叫我们集合了。”
“行行行,我马上回来,如果老师问你就说我在食堂吃饭,马上过来。”没等梁辰说完,薛姎一下挂断了电话,似乎有老师注意到了她。
“我先走了,我们班被抽查了,听薛姎的语气好像已经轮到我们了。”
“那你快走,注意安全啊!”
梁辰答了声嗯,抄起椅子上的外套就往外跑。所幸的是,皓月当空,梁辰清楚地看见前面急匆匆的几个同学,跟在他们后面,他心里稍稍有些平静,像极了落榜的学子惺惺相惜,只是众人都没说话,只顾机械式的向前走。
看到来时翻过的红砖砌成的围墙,梁辰心里倒是愈加的急不可耐,想要快些翻过去,逃向避难的监狱。月亮招来天上的几片阴云将自己藏在了背后,梁辰一时间没见着光,翻过墙时,脚踝被擦破了皮,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也顾不得此,连忙朝着塑胶篮球场跑去,脑子不停的编造着各种理由。
见到塑胶篮球场的路灯下熟悉的政教处老师的面孔,梁辰急忙平复了心情,假装镇定的走了过去。路灯下排好队的同学,梁辰一个也不认识,他有些疑惑不解,壮着胆子,想去问一下老师,塑胶篮球场大榕树下的薛姎和曾潼大声喊着梁辰的名字。
梁辰有些着急,喘着气问道:“检查完了吗?”
薛姎摇了摇头,说道:“没检查。”
听到没检查三个字,梁辰的心一下落了地,但脚踝伤口的刺激着梁辰心里憋了许久的恐惧,他咬着牙,喘着气,有些生气,大声地埋怨道:“玩我呢?魂都被你们吓跑了,情况不属实就不能再给我打个电话。”
“关我什么事,周茵说的集合嘛!你冲我吼什么。”薛姎十分有九分不悦,大声说道:“谁叫你要跟着杜若出去,帮了你还被你骂,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没骂你,我只是,哎!算了算了,我错了行不行。”梁辰有些不耐烦,满口敷衍的道歉。
“别,是我错了,我就不该帮你这个忙,我活该。”薛姎从树凳上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盯着梁辰。
如勾的弯月推开了乌云,沁出冰冷的月光,微风乍起,四月的凉意浇灭了梁辰丹田里无名的火气,看着满脸怒气的薛姎,梁辰心里有些发慌,眼珠在眼眶里左右旋转,面对这个女孩,梁辰真的手足无措。
欧里庇得斯戏剧里的解围之神再次降临梁辰的世界,曾潼见状忙起身劝解道:“行了,虽然难得见你们两吵一回架,我也想看回热闹,但床头吵架床尾和,现在也不是时候,政教处的老师盯你们半天了,还继续对视,可要到政教处去了,梁子,真诚的道个歉啊!”
“对不起!”他有些心虚,声音显得特别小,顺着那股微风飘进薛姎的耳里。
薛姎沉默了许久,余怒未消,邹着眉头,斜着眼,嘟囔着嘴,回了句,“大声点不行嘛!”
梁辰一下站直了身子,仿佛是一个挨训的小学生,提高了音调说道:“我错了,下次再也不对您这样了。”
她将双手抱在胸间,模仿着木老师讲话的严肃样子,“光一句我错了就行了吗?”
“您两位下个星期的早饭我包了,满意吗?”梁辰笑着试问道。
“你还笑,你自己想想你今天这态度应该吗?”薛姎指着梁辰问道。
梁辰咬着嘴唇,向曾潼使了个眼色,寻求她的帮助。
曾潼笑着在薛姎身后对着梁辰做了个ok的手势,走上前挽着她的手,说道:“行了,看在一个星期的早饭的面子上,你就原谅他吧!”
薛姎立在原地想了许久,露出有些勉强的笑容,皎洁的月光在她的脸上铺满了银色的光辉,像是罹难的女神在人间再现威严的法相。薛姎的语气终究出现了缓和,“下不为例,早饭就免了,别装什么大户,你看你瘦得像个十八辈贫农的样。”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下周教室清洁交给你了。”
梁辰如释重负般长呼了一口气,笑着回了声“喳”。
“喂!梁子,我的早饭可没说免了。”
梁辰没理曾潼,在薛姎身旁寻着无聊的话题,以求安慰自己内心的愧疚。
······
梁辰和薛姎好像重归如初,只是当蚂蚁爬过裂缝之时,依旧会掉下深渊。
那天下午的历史课上,梁辰摁住了坐在自己后排的周君,从座位上站起,对陈老师提出的问题高谈阔论,好像***在天安门前宣告新中国成立了,而崭新的梁辰站起来了。
陈老师很惊讶,他的眼里这个男孩不过是一个对野史杂谈充满兴趣沉醉于小道的少年而已,从来只在卷子上规规矩矩的作答,至于依顺着格式的课堂问题,他至此见过一次。陈老师微笑着点了点头,而周君满怀着鄙夷、愤怒,扯着梁辰后背的衣服将他拉了过来,凑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道:“我鄙视你。”
梁辰觉得奇怪,他好像有些认同周君的鄙视,甚至内心有一点鄙视自己,只是他不愿承认自己埋在心底悲伤的种子,他把这一切归咎于看电影那天的冒犯,像个演员似的在薛姎面前表演自己的无所谓,但是梁辰真的是无所谓,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