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啊?一个人怎么可能装得那么像,还一装就是这么多年?
看着安阳这几年变傻后越来越发福的圆脸,哪里还有当年的美貌!怎么看都还是那个傻子。
但这傻子的眼神怎么那么吓人?安佳音越看越害怕,不由得往司马靖身后缩了缩。
安佳音稍作迟疑便有了计较,往靖王身边又近了一步搂着靖王的手臂,“你个傻子,什么救命之恩,还不是你们保护不力让王爷涉险!
还想让王爷对你感恩戴德?你就是故意和父亲合谋,好让王爷感到亏欠你的,是不是?”她梗着脖子,用一根纤细的指头指着坐在地上的安阳。
安阳微愣转而愤怒,喝道,
“安佳音!
父亲是何等光明磊落之人!也是你这种小人可以编排的?
你作为女儿,居然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污蔑自己的父亲!还是你觉得我们会用牺牲全家性命来换取一个皇子的一点点卑微的感恩?
南华郡主就是这么教导你的?看来我还真是高估了你们的人品!”
安佳音被她怼得面红耳赤,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后悔自己嘴上没把门的,把父亲掺和进去了。
靖王脸色也是相当不好,被一个傻子如此挤兑,却又无可辩驳。
毕竟当年的事他是最清楚的,要不是为了救他,她也不会被追杀落水。也就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还有那些因为他而死去的她的亲人。
他心中是有亏欠的,否则也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愿将她抬过府。
但这不代表她就可以来搅他和佳音的洞房。要不是她的突然出现,他们二人的好事就已经成了!
虽然佳音阴差阳错不得不退让做了侧妃,但这是暂时的。他会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她扶正的。
”司马靖!你欠本小姐那么多还嫌不够吗?你害我差点儿丢了性命还不算,还要任由她们给我下药,让我像傻子一样过这么多年!
你既然喜欢的是安佳音,为什么要娶我?
你这样做与恩将仇报有何不同?为什么要如此践踏我的感情?
你心中无我为什么要娶我? 你不知道这样做是毁了我的一生吗?”
在这个女人毫无地位的年代,如果嫁错了夫君,还能有什么出路呢?
安阳越想越伤心,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流个不停。
她紧紧抿唇,声音嘶哑颤抖。那满脸血污,鄙夷嘲讽中浸满悲伤的神情,让一直以来都处变不惊的靖王不禁打了个寒战,也慢慢从刚才的暴怒中回过神来。
安阳压了压心中的悲痛和怒火,她今天可不是来和他吵架的。
她有些事情必须现在跟他说清楚,就算他还是现在这个态度,她也必须让他知道一些事实真相。
哪怕她已经对他失望了!他可能不愿意替她讨回公道!
“你是不是也以为我是落水后变傻的?其实真相如何你的侧妃一清二楚!不要告诉我你一点儿都不知道!”安阳用手指着躲在靖王身后的安佳音。
“今日我们就把话说清楚。也让你重新认识一下你心爱的安佳音是怎样一个人!”
“傻子你住口!不要在此搬弄是非!挑拨我和王爷的关系!
谁给你下药了?明明是你自己傻的,你个傻子,怎么满嘴疯话!”安佳音脸色大变,想要冲过去堵住她的嘴。
靖王抬手拦住安佳音,“让她说!”
其实靖王又何尝不想知道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尤其是她说的下药。什么下药?她不是落水后就傻了吗?不是中毒后就更加严重了吗?
他现在感觉有些懵,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安阳凝了他一眼,”要不是那次回京后,你来我院中寻我,却莫名被毒蛇咬伤。我用嘴帮你吸出毒血后中毒昏倒,又岂会糊里糊涂过了这么多年!”
安阳说到此处不免悲愤,她再次抬手,擦了一把血迹和泪水。她声音更加哽咽,实在说不下去了。
头痛得厉害,眼睛也更加模糊。
“你胡说,当年本王被毒蛇咬伤。你虽然替本王吸出毒血,但中毒不会比本王深。
本王经及时医治之后都好好的,你怎会因为那么一点毒变傻?”靖王满眼狐疑。
“安佳音,你不想亲自解释一下吗?”安阳冷凝着安佳音。
安佳音惨白着脸,突然像疯子一样掠过靖王扑了过来。
安阳感到身体一重,已被安佳音狠狠按倒在地,死死卡住了脖子。
安阳想挣扎却眼前一片模糊。她无力地抬起手。
手抬到了半空却像所有力气都用尽了一般,整个人慢慢地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
当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三天以后了。当然她自己是不知道睡了多久的。看着屋内陈旧的摆设和昏暗的光线,心中更加苦涩,这就是所谓的不会亏待吗?
虽然此时正值晌午,屋内却还是暗沉得像是傍晚。透过半敞开着的窗子,能够看到外面洒在枯枝上的阳光。
屋子里浓重的霉味中夹杂着淡淡的汤药味。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这个可能就是以后她这个正牌王妃住的房间吧!
安阳静静打量着这间破败得比柴房好不到哪里去的屋子。
烟熏色的黑木大床上挂着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的丈青色的帐子。
窗纱上挂满灰尘,门口靠近窗子的地方摆着一张同样乌漆抹黑的梨木桌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桌旁两把旧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