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翌刚耐着性子跟郭书雅解释因为凌蓁人还没回来、所以计划的效果尚未可知,就听到楼下隐隐约约传来了一声尖厉的惨叫。
凌蓁回来了!!!
本来窝在椅子上坐着的刘翌瞬间弹跳了起来,飞快地打开房门往楼下跑。
那惨叫音如此凄切惨厉,一定是摔得非常厉害!
刘翌一边噔噔噔跑着一边已经可以想象到凌蓁那从楼梯上摔下的满身狼狈模样,呵……这次就算他不提去医院的事,她自己也会提的!
照这时间,凌蓁应该是上楼梯的时候滑落的,惨叫声这么突兀而响亮,应该是膝盖被台阶狠狠磕到了。他对于在楼梯上滑倒会导致的后果有过各种设想,其中膝盖磕到台阶的角上是最痛的!
这样磕着,严重些膝盖骨骨裂或是什么粉碎性骨折都是有可能的。能不痛吗?
叫她平时走路时总是漫不经心的。
他从前就多次提醒过她,她就是改不过来。这次他之所以第一个念头就想到在楼梯上做手脚,也是因为回忆起了她的这个习惯。
这不,一坑一个准了吧?!
刘翌心中得意,动作上却变慢了起来。只有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叫得再大声住在邻街的凌家那两个老的也听不到,不会来救她这样的无助与绝望才能让她更意识到他的重要性——
叫你这段时间以来无视我,如果不是我,你摔了谁能送你去医院?
不过一层楼梯的台阶就那么二十来个,方才又一下子冲得太急太快,拖不了两分钟刘翌就已经到了二楼的楼梯口。
往下一看,楼梯上果然十分狼藉,两只拖鞋散落在离二楼还差两个台阶那里以及楼梯的中段,只是这拖鞋的款式怎么看着有点……
“阿翌,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下来扶我一把!”没等刘翌摸清心里的那点不对劲是什么,一个大嗓门响彻了整个屋子。
刘翌被吼声冲击得一个激灵,就发现本来以为会摔得七昏八素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凌蓁并不存在,现在趴在那里的人是摔得比他想象中还要狼狈的他|妈。
刘母近年来的心宽非常忠实地体现在了她的体重上,整个人就像吹气球一样以一种持续而稳定增长的速度涨大着。
她方才骂骂咧咧地走上二楼,不知怎地脚底一滑,整个人打横拍到了台阶上,然后像长条形气球般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滴溜溜往下滚。
基于她的体重,这样往下滚落的惯性是巨大的,因此她虽然尝试过伸手去握楼梯的铁艺围栏以图稳住身体,却屡屡在指尖刚触碰到铁栏杆时人已经继续往下滚去了。
螺旋状的楼梯设计让她连一个在折角处缓冲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一滚到底。
好不容易摔到底能停下了,她趴着也已经起不来了。
老头子方才饿得狠了,从带过来的行李中翻出一包干脆面,正忙着往嘴里塞,她摔倒这事发生得太快了,老头子见状大惊之下被嘴里的碎面给呛着,咳得是惊天动地的,自顾不暇。
刚想放声喊儿子,儿子倒是及时出现了,但这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是做什么?
一个两个真的是反了他们!
刘翌被骂得回了神之后第一反应是跑下去扶老娘,但是刚踏下一步立马想起了台阶上的“机关”,赶紧握住了栏杆才一步一步稳中求快地往下走。
刘母始终偏向于自己的儿子,虽然脚踝痛得厉害,但见到刘翌这样慢吞吞的也没再大呼小叫:万一儿子走得急了一个不留情也跟她一样下场了怎么办?
“凌蓁现在都怎么搞的?懒成这样,楼梯都不清理的吗?也不知道积了什么脏东西……”人动不了,嘴又没受伤,刘母一边等着儿子来扶,一边闲不住地骂骂咧咧。
想起来自己要到楼上就是要问儿子凌蓁怎么回事的,如果不是因为凌蓁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她也不至于遭遇这无妄之灾,心中更气:“凌蓁怎么还不回来?!”
刘翌苦笑了一下:“我先送您到医院去吧,脚扭伤了可大可小。”
刘母一听马上紧张:“那还等什么?赶紧的!”
她还要走遍华国的大好河山呢,平日就十分注意锻炼自己的腿脚。每天都泡脚散步,定期去推拿按摩,就是为了保养腿脚不出问题。
刘翌一个人要把脚上完全不敢使力的老娘从地上“拔”起来有些勉强,试了一下没成功,反而把人重新往地上墩了墩,二次伤害让刘母叫得跟杀猪似的,把刘翌吓得整个人都抖了抖,差点脱手。
好在这时刘父又是灌茶又是捶心口地终于缓过气来了,过来搭了一把手。
把刘母拔起来之后,本来想扶她站着,然后刘翌上前去背她的,但她用那只疼得不那么厉害的脚站了没两秒,又“哎呦哎呦”地脚软往地下溜:
“不行不行,我感觉这一只脚也摔出问题了,不能站,再一骨折就完蛋了!你们还是用床单什么的做个担架,抬我吧。”
现场就静默了一瞬。
其实刘翌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背得动自家老娘,只是现场只有他跟他爸,他要是背不了他爸更背不了了,所以才勉强自己上阵。心想左右不过从客厅到院门口二三十米的距离,咬咬牙应该还是能够坚持的。
用床单做担架的话……
家里也没有任何管状物足以充当担架的抬杆啊,足够长度的也只有凌蓁先前弄来的给丝瓜搭架好让瓜藤往上爬的细竹竿了,略一用力就能轻松徒手掰断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