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依山尽,夕阳的余辉穿透着层层的云彩,那万道金光染黄了略显阴沉的半片天空。
金黄色的光芒在这人世间渲染着,其中一道犹如九天而来的金色余辉照射在一片乱石岗。
乱石岗中一块青色古朴的石头上,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他失魂落魄般的坐在这块石头上,身上充满着颓废的气质。一双眼睛目视着前方,却又充满着迷茫,仿佛对自己的人生已经丧失了某一种信心。
“沙沙!”
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地走到少年郎的身边,这是一位看起来年事已高的老人,那满头苍白的发丝就是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最好证明。
望着这少年郎,老人浑浊的眼睛中充满着溺爱和心疼,随即好像想起了什么,爬满皱纹的脸又邹的更深了。
“少主,家主和夫人唯一的心望就是你能好好的活着。”
老人轻声叹语的话,叫少年郎回过了神。
“活着?”
“我这还能算活着吗?”少年郎怀疑又自嘲的笑了笑。
“老奴虽然身子没以前硬朗了,但是在这块土地上只要老奴有一口气在,老奴相信没有任何人能动少主一根毫毛。”
听着老人这么毋庸置疑的话,少年郎收了收负面情绪了笑了笑。“邵伯啊,你都一把高龄了,我要跟人真打了起来,还指望你撸起袖子把别人干翻在地啊,到时候岂不被人笑掉大牙!”
“少主大可不必多虑,当年家主还是孩童的时候,被一条大黑狗整整追了十几条街,哭天喊地,最后还是老奴撸起袖子把它干翻在地,当时老奴也是这般身子骨”邵伯颇为怀念的说道。
“额,邵伯,我怎么之前好像听到有人说,当初那条大黑狗就是你放的啊,而且好像不止放了一条吧!”少年郎表示很怀疑,一旁的邵伯听到这番话脸上表情瞬间凝固。
“污蔑,这绝对在污蔑老奴”邵伯红着老脸吹鼻子瞪眼道。“当年老奴只是在家主爬千年老树爬到一半的时候放了两条胳膊般大小的青蛇,下潭水游到中心的时候放了两条一人高的鳄鱼而已。”
“......”少年郎。
秋风微微凉,吹动着地上枯黄残破的落叶,在这空气中随风晃晃飘荡。远方金黄色的天际也悄悄染上一层暗黑。
“邵伯,你说我们还能回去吗?”少年郎一只手紧紧地握着胸怀中的一块碧绿色玉佩,望着远方看不见边际的天空,些许忧伤挂上了眉头。
空间仿佛如同河水结冰般在凝固,时间好像也如同落下的大日开始消失沉默。
“沙沙”四周微风轻轻起,带动着地上的已泛黄的落叶。
“少主,成千上万条的河流都向着一个方向汇聚而去,慢慢那个地方便有了一条眼望不到尽头的大河,而这条大河后来则被称之为大海。”
“而这些河流每条都孕育着数不计的鱼,有的鱼则在自己的河流飘飘流流过了一生,而更多的鱼都向着一个方向,那就是大海。或顺水势一日千里,或逆水势一日百里甚至数十里。”
说道这,邵伯也是重重叹气一口。
“并不是每条鱼都能游到大海,天灾,人祸以及短暂生命等,伴随着种种意外能游到大海的鱼是少之又少。”
“而这些鱼儿即使游到了大海,等待着它们的不一定是一望无际的畅游,反而是另一种灾难。因为第一批游到大海里的鱼,它们早已进化成这海中凶猛的霸主,有的全身长满了尖刺和利爪,有的连血液也化成了毒液,更有的进化成百丈千丈的庞然大物。”
“所以,有时候能在自己的河流度过一生的鱼,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说道这,邵伯语重心长般的目光看了眼身边面色憔悴的少年郎,希望他能从中领悟出他的一片真心真意。
“那些早已成了海中霸主自认无敌的鱼,就一定能一直吞噬下去吗,在生命的尽头不还是被万千条小鱼啃食着。”少年郎的话很是平静,却让邵伯一张苍老的脸邹的更深,瞬间好像又老了几个年头。
“可是啊,少主!”
“可是什么?”少年郎轻轻打断邵伯的话。“邵伯,我知道你在担心着什么,或许如你所说能再自己河流畅游一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我也想能做个书生,读万卷经或者做个俗人,浪迹天涯。但是很不幸啊!我的命在出生便已注定了,因为我身体流淌着是他的血液!”
“他跟我说,生为人,当对得起天地良心,为男儿者,更应披荆斩麻,顶天立地!”
“也有其它人跟我说过,他这辈子就是太骄傲了,但是他的骄傲却如同黎明前的朝霞,初生的太阳,能把这片山河大地带进光辉之中。”
时间如同屋檐滴落而下的水悄然而逝,少年郎的眼睛如同擦了灰尘的明镜,闪烁着崭新的光芒,身上那已颓废许久的气质也开始神采飞扬起来。
“而我,而我则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骄傲,身为他的子的骄傲。”
“万人敬仰他,我却在他身上撒尿,到最后他还要哭着脸求我,叫我放他一马。”
少年郎最后一句话说完,让老脸覆盖邹纹的邵伯也慢慢舒展开来,好像放下了胸口上一直压着的石头,只见他那只皮包骨头的老手,伸进胸怀处摸了摸。
“少主,既然你已有自己的决定,老奴只能用尽一切去支持你。”一张陈旧的纸张被他不太灵光的老手掏了出来。
“这张纸则是夫人在临走之前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