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二见属下点头,面色一顿:“哥,可是有什么不对?”
“她云图传讯,说行动可继续,我才去见了楚王,若她死了,传讯的又是谁?”
“会不会是她死之前画的?”燕二疑惑,问属下道:“人是何时死的?”
属下惶恐道:“两人被扔下山涧,属下还未下去查看,先来请示主子,要不要下去给两人收,收……”
燕二踹了他一脚:“废物!事办不妥,还来请示个屁!”
当先那人眉峰一蹙,问道:“那你怎知扔下去的是玲珑?”
那被踹翻的人慌张爬起来跪好:“远远看衣服像…是…”
当先那人听了,转而问小厮:“云图可是玲珑画的?”
小厮摇头:“不是,是楚王带来的一位小姐……”
“孟家那位?”燕二问。
小厮摇头道:“是另一外那个。”
“哥,她是你的人?”见宋晟摇头,燕二也是不解,又道:“她也不是我的人,莫非那玲珑出卖了我们?!”
“不可能!”宋晟抿着嘴,越发沉思,“要知道是我,楚王今日便不会大张旗鼓的见人了……”
燕二点头:“也对,你去见他,而我走了,这么一招故布疑云,楚王肯定怀疑我,应该不怀疑你了才是。”
宋晟微微颔首:“顶多稍有疑心,闻香鼠被楚王逮住,要是我,也会怀疑孟家那丫头,玲珑被发现只是早晚,但不会太晚,玲珑一定是想告诉我什么才对……”
宋晟停了一会,突然对小厮道:“派人盯一下那个画云图的姑娘!”
……
不知睡了多久,程云深又进了梦里世界,石桌上摆了八块莹白色的白玉方庄,整齐的摞在一起,像一个台灯,照亮了一方空间。
此时空间能见度已有大概一个客厅的样子,有茶桌茶凳还有一角的书架,程云深托着下巴想,要是再有一台电视就好了,她正愁没房子住……
正胡思乱想着,空间突然来了一位八十老妪,程云深顿时心里紧张起来,再三警告自己千万别说胡话!
老妪名为乜翠花,有三子二女,下面还有孙子孙女众多,太孙子的娃都快能打酱油了。
满当当的五世同堂!
偏偏,该颐养天年的时候,老妪想不开跳河了……入秋的水也是凉入骨的,程云深一想那场景,不由打了个冷战。
她想不明白,又不敢问话,便暗暗疑惑道:“有什么想不开的呢?死都不怕了,还怕活着!难不成,活着比死去还可怕?”
她并未出声,只是心里疑惑,不料,那老妪竟似能听到一般,回道:“大人,您是不知道啊!”
程云深一愣,这老妪竟然叫她“大人”!还好像能听到她心里的问话。
老妪哭道:“我一老姐们每到冬天,就被儿女送去颐养院,那里冬暖夏凉,饭有人送水有人烧,整个冬天才一两银,我就给我家老大说送我去,他却死活不让我去,说我想让他背上不孝的名声!”
老妪说时,程云深似能看到她的记忆,像放电影一般,画面在脑海闪过,瞬间知道了前因后果。
原来老妪这些个子孙凭借着定慧寺卖些吃食玩意,又能说会道的,都混的还不错。
单单老妪年纪大了,又没老伴,儿孙都出去做活,就她自己住村里。
早些时候腿脚还算便利,今年开春滑了一脚,身体不复硬朗,一听老姐妹那么说老妪便心动了。
照她想的,大儿子出面,各家攒点钱就去了,毕竟这钱对她们一家来讲不算多,也不用六十的儿媳妇来伺候,四十的孙媳妇来照顾,二十岁太孙媳妇来做饭……
这不赶早,坐着了牛车到了寺里,给她大儿说了,想着直接不回村里了,收拾了几件衣服来的。
来得路上,还到处告诉村里人和同路人,要去找儿女养老!
这才有上面了的对话。
她大儿不同意,又忙着卖东西,便让老妪坐牛车回家去!
老妪走的委屈,怕被车上村里的人问,总觉得没脸见人。
又想年轻省吃俭用,养了这么大堆儿孙,临了没人管,还不如她那就生了一个闺女的老姐们!
就这么边想边走,行到这偏处,见了条河,一时想不开,就走进去了……
程云深试着在心里问了一句:“您又什么要交代的,需要我来帮您做?”
老妪面色凄然道:“大人!我没脸回家,我怕村里人笑话,怕我儿脸上难看,我这一死,就耽误他好几天的工钱……”
“老婆婆,您还是直接说吧……你看,时间快到了!”程云深指了指桌上的黑色沙漏。
这沙漏像是在两人谈话时凭空出现的,就在老妪的右手边立着!程云深很确定,老妪来之前石桌上还没有这个。
沙漏上部的黑色眼见要没了。
老妪看得脸色大变,急急道:“大人!我想跟我老伴埋一块,还有……求您跟我儿说一句,我不怨他,是我自己活够了,他别心里不好受……”
沙漏倒尽的那一刻,老妪瞬间溃散。程云深看着突然空空荡荡的对面,一时怔怔……
她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然醒来,依然是身在马车,她撩起车帘,声音沙哑道:“天儿爷,我有事与你说!”
说着,程云深从车厢里走出,拎起裙角,准备跳下车。
翠禾一脸紧张地跟在她后面:“姑娘,您慢着点。”
顾小天忙让人停下马车,驾马近前,问道:“怎么了?”
程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