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件好事,稍不留神就给王八蛋办成了坏事,徐羡赔了陈老汉一把胡琴的钱,又给他们修了房顶,忙活了半天才算完事,让众人散去各自回家。
徐羡到街上买了只烧鹅,又给小蚕带了几样甜点就往家里走,刚到破锣巷就听见有人喊他,扭头就见红宝儿拎着下摆快步过来。
“小蚕在我家里,我娘说让你到我家里吃饭。”
“正好,我买了只烧鹅添菜!”徐羡亮亮怀中的纸包,“家里可有酒吗?”
“自是有,我爹早就备上了,就等着你来了!”
“呃……但愿他不要喝高了又要跟我结拜,我不想当你的叔辈!”
红宝儿伸拳向徐羡的肩头捶了一下,“莫要废话了,都等着你呢。”
赵弘殷似乎很得郭威赏识,登基之后又让他做了侍卫马步军第一军铁骑都指挥使,虽说是平级调动,可实际的权利却大了地位也高了,逢年过节的还有赏赐。
家里的生活水准也是直线上升,从前一家人吃一盆子猪肉,现在已经是两盆子了,另外还有好几样配菜。
“这么多菜,我今天是有口福了!”
杜氏笑着拉徐羡坐下,“这是老身专门谢你的,要不是有你的分红,家里哪会这般宽裕。这些家里老老少少的男人,整日不着家,可从没哪个一口气往家里拿过五十贯的。”
茶叶上的买卖,自然不会忘了赵家这个未来的大腿,不过杜氏比起柳河湾的那群妇人并没有好多少,徐羡劝了两回,才扣扣索索的把家里压箱底的十贯钱拿了出来。
“哪有的事,我记得端正节前陛下可是给过赵虞侯不少赏赐的。”
杜氏不满的撇撇嘴道:“几匹绢而已能值几个钱!”
赵弘殷轻声斥道:“别胡说八道,终究是陛下赏赐的。”随即又叹口气道:“我父子二人也就只懂得上阵厮杀,对家里的照应得少了些,让家里的女人吃了不少的苦受了不少的罪。多亏得羡哥儿会做买卖让家里跟着沾光,过得宽绰些,这碗酒只当我谢你!”
郭威的随和是被世事磨砺出来的,他的骨子里实则是个暴烈脾气。赵弘殷的随和是天生的,灌上几碗黄汤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徐羡感觉醉酒后的赵弘殷,就像是加强版的赵匡胤,热情又豪放,果然又和从前一样拉着徐羡拜把子。
杜氏和赵宁秀在一旁臊得满脸通红,红宝儿苦着脸在一旁相劝,赵弘殷却要拉着儿子一同入伙,烧黄纸斩鸡头,只差三个脑袋磕在地上便会造就一场人伦喜剧。
厢房里面传来的一声痛呼,让赵弘殷迅速的清醒,耿氏从厢房里面出来对众人道:“二嫂要生了!”
杜氏连忙的钻进厢房很快又出来,一脸急色道:“当真是要生了,二姐赶紧的去烧开水准备剪刀。”
杜氏指挥着家里几个女人团团转,徐羡原还想去帮忙烧火,赵弘殷却拉着徐羡进到屋里,还说女人的事男人不要掺和,又找了香烛出来在堂前点燃,请祖宗保佑母子平安,赵家香火有继。
厢房里面撕心裂肺的嚎叫,让徐羡有些揪心,“赵虞侯不用找个产婆或者大夫帮忙吗?”
“外人哪有自家人靠得住,夫人自己就是个好产婆,她自己生了四个孩子,匡美和老夫那夭折了的长孙都是她接生的。这是贺氏的第二个孩子,应该用不了多久。”
确实,这年头但凡生过两个孩子的女人,都敢四处去给人接生,杜氏确实算是个有经验的了。
可是过了一个时辰,也不见什么动静,贺氏的嘶喊声也有些疲倦。杜氏从厢房里钻出来对赵弘殷道:“这孩子似是有些大了,最好能找个大夫给开一剂催产药。”
赵弘殷起身对徐羡道:“现在夜色已深,外面应该已经宵禁了,只有你我出门方便些,就劳烦你跟我出门找找,若实在不行我便去敲御医家的大门,凭我的身份应该也能请的动他。”
徐羡道:“但凭虞侯吩咐!”
两个人立刻起身出门,心里已是做好了跑断腿的准备,谁知刚一开门就瞧见一个人举着布幡子从对门出来。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赵弘殷大笑着将那人拽回家里。
徐羡哭笑不得问道:“尹思邈你不回家,怎得又跑这里来逛窑子?”
“谁说我是逛窑子,我是去给对门的姑娘诊病的。”尹思邈用下巴指了指厢房,“这是生了啥病了,疼得这般厉害。”
赵弘殷问道:“羡哥儿你认得这位郎中?”
“他是我手下的军医怎么会不认得,不过他可是个蹩脚郎中,虞侯咱们还是出门再找个妥贴些的,再说就算他能开出催产药的方子,还不是得找药房抓药吗?”
尹思邈立刻急了,“都头,你可不能坏我的名声,我的手段旁人不知这家人应该晓得,上次这家的老妇人得了头风,我一剂药便治好了。至于催产药我这里就有现成的,快帮我准备炉子,我亲自熬药!”
红宝儿也在一旁道:“父亲,这位郎中信得过,上次就是他治好了母亲的头风。”
好心当成了驴肝肺,父子两个不信徐羡却信尹思邈的鬼话,帮他生火煎药,不到半个时辰便熬出一碗黑不溜丢的药汁。
看着赵宁秀端进厢房,徐羡忍不住将尹思邈拉到一旁,“你他娘的怎么会有催产药在身上,难道你还能掐会算,知道今天会碰上临盆产妇。”
尹思邈嘿嘿的笑道:“我没有催产药可是有堕胎药啊,刚才我就是过去给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