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起做一个自律的人,骑马、练枪、健身……
徐羡捡起了疏于很久的训练,柳河湾的小树林里再次瞧见他的身影,一切都只是为让自己变得强大,他甚至还拿起了不曾寄予希望的弓箭。
此刻他两脚踏着小弓步,左手持弓右手拿箭,搭箭引弓动作刘畅利落,随着他继续发力弓身发出吱嘎的声响,凌厉的双眼紧盯箭尖,瞄向三十步外一根粗壮的树身。
嗡——
他突然的松手,弓箭发出一声轻响,那长箭离弦飞出,一头扎在大树十步外的鸡粪堆上。
“他娘的,弓箭果然不是那么好练的。”徐羡走过去箭矢拔出来,擦试干净插回箭篓里转身离开。
以他的力量一口气也不过只能射上十余箭,再多便要伤身了,回到家中就见老张等在他家门前。
“你可回来了,俺有好事跟你说,赵家已是把洛阳的亲事退了,听说赵厢主一连给洛阳去了七八封信,还答应帮对方在军中谋个好差事。”
老张叹口气道:“要俺说那赵厢主就是太忠厚了,亲事本就没有正式定下,退了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每个人行事自有一套自己的法则,咱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辜负旁人一番厚意就是。”
“你说的是,俺已经找了老刘婆娘做媒人,挑个好日子就去赵家求亲,大户人家规矩多,保证在冬至前让你把人娶回家里。”
“呃……就不要找刘婶做媒人,媒人我来找。”
和老张商量一番,徐羡回到家中洗漱干净,又到长乐楼看了一眼,赵宁秀果然又没来做事,怕是只有成亲那一日才能再看见她。
他在长乐楼吃了点东西,又直奔皇宫而去,随着天气转凉郭威时不时的辍朝,这下子再也瞒不住了,满朝臣子都知道郭威命不久矣,可奇怪是每隔两天郭威总能精神抖擞的出现在朝会上,实在让人拿捏不准他的身体状况。
徐羡刚到皇宫门口就见冯道缓步而来,身后还有两个宦官捧着锦缎,多半又是郭威给的赏赐。
徐羡凑过去见了礼打趣道:“太师深得圣眷,陛下每每召见都有赏赐。”
冯道笑着把徐羡拉到一旁,轻声的道:“哪里是什么圣眷,陛下这是在收买老夫而已。”
“太师也能收买,那下官也想收买一回,我想请太师替我做次媒人不知道要几罐茶叶?”
冯道叹口气道:“你的事情老夫听说了,完全是在老夫意料之中,名门闺秀哪里是那么好娶的,更何况那位符家的小娘子本就是与你有缘无份。”
“老夫早年曾在庄宗身边和赵弘殷共事过,他为人本分忠厚,做他的女婿是你的福气,能撮合一桩好姻缘是积德积福的事,老夫不要你的茶叶只需请老夫一顿喜酒便可。”
和冯道做了约定,徐羡便入了宫,郭威的身体状况已是极为的糟糕,甚至难以久坐,能够精神抖擞的上朝,不过是靠着药力勉强支撑。
徐羡在后阁见到他时,德妃正给他喂药,他面色蜡黄身上的锦被还有点点血迹,不用说见了冯道之后又发病了。
平常撒泼卖乖的阿宝今天极为的安静,它两支毛茸茸的爪子扒着床头,黑漆漆两眼紧紧的盯着郭威,喉中不时的像小狗一样发出一声带着悲伤的嘤咛。
郭威伸手摸着阿宝的脑袋,“不要难过,朕会好起来的。”
阿宝两爪抱住郭威的手,伸出舌头舔了舔以示安慰,不知道是不是被舔的太痒,郭威不由得笑了两声,突然哇的又吐出一口黑红的液体来。
德妃大惊连忙给郭威擦拭清理,可怜的阿宝也被她推了下去,郭威摆着手道:“不碍的,不碍的!”
他看见远远站着的徐羡招了招手,徐羡到了跟前一拱手道:“陛下有何吩咐?”
“你来的正好,今天出宫的时候就把憨猪儿一起带走吧。”
徐羡有些错愕道:“陛下为何要微臣把阿宝带走,现在陛下缠绵病榻,至少阿宝可以偶尔博陛下一笑。”
郭威却道:“朕的憨猪通灵性,它见朕痛楚它也会跟着难过。”
“这……”郭威的回答让徐羡一时语塞,这和后世把狗当儿子养得没什么区别了吧,一拱手道:“臣遵旨。”
“朕的潜邸原本有一小片竹林,这几年又让人种了不少,以后只当是它的口粮,朕连同宅子一同赏给憨猪儿了。”
“臣替阿宝谢过陛下赏赐!”徐羡连忙的拜谢。
“朕能给憨猪儿的也只有这些了,不值它伴朕三年,你若不怕那宅子死过人也大可去住。”
“臣向陛下保证,今后一定好生照料阿宝!”
郭威摆摆手道:“带它出去吧。”
徐羡引着阿宝出了后阁,听着阁内郭威微弱的呻吟心中五味杂陈。
中国的历史很长皇帝也很多,在乱世之中短暂称帝的郭威实在不够闪耀,可在徐羡看来他活得有血有肉太像个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天子。
十一月十一是张叔定下的提亲的日子,说是宜婚嫁。赵弘殷大概没有想到,徐羡能请了冯道做媒人,惊诧之余更多的是惊喜。
“太师,快到屋里坐!”赵弘殷老脸都在放光,搀着冯道往屋子里面领,没有半点女方家长该有的矜持。
两人早年相识,好一番寒暄絮叨,说起在李存勖身边任职的旧事一番长吁短叹,冯道感慨李存勖太过任性放纵,不然早就天下一统。赵弘殷也遗憾李存勖死的太早,后面的皇帝都不欣赏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