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迷糊中听到自己问她,“为什么?”她把我的手贴近了她的胸口,“因为你承受的痛苦太多了,解脱吧!”我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安详,缓缓的闭上了眼。我感觉到有一股热流似乎许多小手一路摸索着由口腔探进了心脏。
突然,所有的小手开始争先恐后的后退,从我的口腔又挤了出去,接着,我感觉自己浑身一疼,似乎是摔在了地上。嘹唳看着自己的指甲,那里正有几滴血滴落下来,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我,“你还真是不省心啊。”我的神智瞬间清醒,看到狐飘飘正捂着胸口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白色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块。
嘹唳的右手现出了白鹤的翅膀,轻轻一扇,我就被风刮的打了好几个滚儿,一直滚进了结界中,暗暗叫痛。我心里骂着嘹唳这明显是故意报复重明,所以才欺负我。就看到嘹唳已经收起了翅膀,用手托起了狐飘飘的下巴,“天下竟有如此美人,重明不要你,还真是没眼光!”
狐飘飘的眉头先是微微一皱,似乎很厌恶,可是马上就变成了一张讨巧可怜的脸,“谁说不是啊,他是有眼无珠的,哪里有你识货!”这话轻声软语,嘹唳很是受用。
嘹唳伸出手去摸她的脸,她乖巧的把脸贴在他的手上,“大人,今日可否饶我一命?”嘹唳哈哈一笑,“你是九婴的人,饶你,我又有什么好处?”狐飘飘羞涩一笑,“这回报又如何?”说着奴起小嘴,对着嘹唳的唇吻了上去。嘹唳一瞬间犹如被抽了骨头,酥软在地,双眼瞪得巨大,表情却很安详。我知道,他已经中了狐飘飘的魇,此刻正在梦魇中挣扎。
狐飘飘捂着胸口,艰难的站起身,又极其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只会偷袭的卑鄙小人!”顿时寒光一闪,从她手中翻出了一把小短刀,对着嘹唳的胸口就扎了下去。嘹唳一声闷哼,可是却并未表现出疼痛,只是扭了一下身体,双眼仍然木然的瞪着天空。
不知道为什么,我此刻并不怕这狐飘飘,甚至不知为何,竟从内心里对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我说不出来这种感觉从哪里来,似乎有什么特别的微妙的感情在牵绊着我俩。这时,我突然感觉到我身后涌来了一股强大的妖气。我有这种感知力,应该也是我这双眼睛能力的延伸,开始我发现自己可以感知到在我周围的重明的妖气,还以为这是因为我熟悉了他的气息,后来我试着努力去控制熟悉这股力量,到现在,我甚至可以通过周围妖气的强弱,种类,来判别拥有它的主人的妖兽种类和危险程度。当然这些重明是不知道的,一定程度来讲,这只是我不成熟的猜测。况且我这能力时灵时不灵,不然也不会被狐飘飘引诱成功。还有,我怕一旦一切只是我自己的“自作多情”,会引来重明的嘲笑。因为很多时候,我真的不甘心做一个永远被保护的人,像一个废物一样永远藏在重明的身后。
我低声对狐飘飘说,“有人来了,你快走!”狐飘飘诧异我会帮她,愣了一下。这时,我身后传来思念的声音,“是飘飘姐姐吗?”狐飘飘想走,却已然来不及,只好冲着思念尴尬一笑,“思念大姐!”思念先是走出结界,向着嘹唳身上看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又看向狐飘飘,“飘飘姐姐最近过得好吗?要不要进来叙叙旧?”狐飘飘一笑,“姐姐玩笑了,我们现在各为其主,哪里还有叙旧的时候?”思念也点点头,“战争本不分正邪,成王败寇。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你就不要后悔,你走吧!”狐飘飘苦笑一下,“下次再见,便再也不是这般风景。”说着转身离开。
思念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叹了口气,用同样怜悯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无辜的。”她这种语气不是孩子的天真话语,相反是一种历经沧桑的,看透世事的年迈妇人的声音。然后她突然又俏皮的笑了一下,恢复了小孩子稚嫩的声音,“姐姐,你说是不是呀?”我茫然的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嘹唳的那个跟班壮汉似乎是有了感应似的,快步的向我们这边跑来。每跑一步,地面都跟着震动一下。他法力低微,似乎不能穿透结界,只在结界里焦急的等待。思念念动咒语,使结界打开了一个足以他抱着嘹唳穿过的门,接着走在他们身后,把结界修好。
我知道嘹唳不会那么轻易死掉,心里也有一些心事,堵在心口,难受的很。所以我并没有跟进房子,而是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坐了下来。秋千很粗糙,这还是思念想坐秋千,命令重明给她扎的。当时重明嫌麻烦,又让左良去绑。左良没人支使,只好乱七八糟的弄了一个。
一边摇晃秋千,一边留心听着周围的动静,很安静,并没有什么妖气的波动,不过也可能,是我的这种能力又不好用了。我知道这暂时的宁静,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之前因为我们被狐飘飘找到,所以才搬来这里。可是没过几天,狐飘飘又出现在结界之外。虽然九婴的其他属下还未见到,可是狐飘飘居然可以那么快的找来,可想而知九婴的手下一定不乏能人异士。
想起狐飘飘,又想起来她变成了我的样子,那流下的泪,那些我被她梦魇时所见到的一切,亦真亦假。如果是真,我宁愿相信它是假的。不然,一切基于原本事件得出的结论,很可能都会被推翻!那样我还单单只是个诱饵吗!姐姐?黛黛?这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