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年纪大了,难免记不清楚事情,那姑娘便在此安心留宿一夜吧。”这老者说道。
“我都说了,我们不是歹人的,相爷爷只是看着比较凶而已。”
不过这在这一瞬间,这老者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出剑了,险些就直接要把这女子割喉。
女子颤颤巍巍地跌倒在地,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都发生了些什么,她只感觉到一股杀机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相爷爷,你这是干什么?”少年一把将剑推开。
“左右不过试她一试罢了,果然不曾练过武,只是个普通女子。”老者收剑。
“把她关起来!严加看护。”老者吩咐道。
“公子,还请稍安勿躁。”
“放……放开我!放开我!公子,你之前……之前不是说过,你们……你们不是歹人的吗?公子!”那女子被另一个人给强行拖走,不由得一阵大惊,随即有些语无伦次地大声喊叫起来。
“相爷爷,你之前不是也说过了吗?我们巴国人只对敌无情,当初廪君也曾经教导过我们,不得滥杀无辜!”
“老仆倒要斗胆问问公子,遇到外人,不一刀杀了,反而将其带回我等营地之中,可知这行事不秘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灾祸吗?”
“昔日廪君的血脉,如今也只剩下公子你一个旁系孙辈,吾等一心复国,还不都是为了公子你?”
“可……”少年还想反驳。
“话说回来,这还是公子第一次对女子上心,你也到了知慕少艾的年纪了。”
“左右不过一个女子罢了,待巴御士获胜归来,便替公子掳走,倒是让她陪侍公子左右,以安公子之心,如何?”
很快,夜色降临,营地的气氛变得更加凛冽了起来。
王玄清这时候抽出鱼肠剑,割开了捆住自己四肢的绳索,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
以目前的情况而言,此前遇见的少年不过才堪堪地锁一重的实力,却在这大营当中颇受尊崇,地位并不算低,巴国王室的血脉莫非还有漏网之鱼吗?
原本是想着伺机接近,一举将其擒拿,斩首为快的,却没想到这娃娃如此淳朴好骗,反而借机让她得以混入营地当中。
但没想到的一点意外是,这大营里居然还有一位地锁四重的老者留守,之前那一剑的威能,自己不过地锁三重的境界,真要单打独斗的话,只怕自己是耗不起的。
还是得避免正面冲突,借助夜色的掩护逃出去才行。
好在之前在学宫里时,姬煨便传授了自己一套可以隐藏自己身形的《藏形蹑》,现在正好能够派上用场。
此时,西南方向的山脚下,上流的水源地中,一个黑影正把一瓶液体倒在水流当中。
“把上游和下游的水源都给堵住,剩下的,可就不关我的事情了。”
这个山头虽然易守难攻,但是水源地也只有西南角的这一处,只要把这些人的用水断掉,他们自然会来这里进行查看,到那个时候,那就可以起锅下饺子了。
只因,他倒进水源里的,是鸩鸟的毒液。
鸩鸟,这是传说中的一种毒鸟。把它的羽毛放在酒里,可以毒杀人。相传以鸩毛或鸩粪置酒内有剧毒。
鸩鸟生活在岭南一带,比鹰略大,羽毛大都是紫色的,腹部和翅膀尖则是绿色的。
《五经异义》说它的毒性源于他的食物。岭南多蛇,鸩鸟就以这些阴冷可憎的动物为食。
在所有的蛇中,鸩鸟最喜欢毒蛇;在所有毒蛇中,鸩鸟最喜欢耳蝮;在所有耳蝮中,鸩鸟最喜欢蝮头。
当然,这些让人闻风丧胆的毒素,并不会给鸩鸟带来困扰,相反的,却是享受。《草木子》仔细解释了鸩鸟不畏蛇毒的原理。
在它们吃下毒蛇以后,鸩肾就会分泌出含有强烈气息的黏液,将蛇毒萃取出来,并开始煎熬毒药。
蛇毒被逐渐分解,直到成为比粉末更细致的东西。最后,这些毒粉随着汗水渗透到鸩鸟的皮肤上,在沿羽毛流淌的过程中,逐渐蒸发散失。
正是因为如此,鸩鸟的羽毛含有巨毒。用鸩羽在水中轻点,这水就被称为“文血浆”,喝了便性命不保,洗手则骨肉尽碎。但鸩鸟的肉却是无毒的,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美味。
除了食蛇,鸩鸟另一个让人惊讶的举动,是它的力量巨大。鸩鸟挥动翅膀,就可以推开一块甚至一个成年男人都无法挪动的岩石。这给猎手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宋人梅尧臣在一首诗中描写到岭南猎手谋取鸩鸟的活动。他提到,在出发猎鸩前,猎人要举行特殊的祈祷仪式,并敲击鸩的骨头,观察裂纹确定出猎的方向。
即使这样,每年死于猎鸩的人依然数以万计。
诗人写到这里不免感叹说,南方人民生活是如此的艰苦,以至不得不常常冒死以猎取这些无甚价值的弊鸟。
事实上,梅尧臣不解鸩鸟的价值。
尽管岭南的人民很少用到鸩鸟的毒羽,但却有无数北方的豪客,携带着成箱的金银珠宝来购买鸩羽。
来自北方的购买者相信,越是新鲜的鸩羽,毒性越强,而且杀人后不易被察觉。
岭南的诸族则看重鸩鸟的眼睛,这些眼睛是朱红色的。岭南的猎户捕杀了鸩鸟以后,将它们的眼珠挖出来,在水银中浸渍三十天,鸩眼就变成红润可爱的宝石。
据说,古代南方的部落酋长们把用鸩眼装饰的鹿皮作为求亲的聘礼,也有的拿它来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