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江岑烨胆战心惊的起身,额头之上布满了细汗,全身却觉得异常冰冷。
索怀修勾唇一笑,抬眸看他,问道:“江大人怎么了?很热吗?”
“不不不”江岑烨连连摇头,“将军这里冬暖夏凉,怎么会热呢?”说完只见他用手擦了擦额前的冷汗,将军问这话,是否还有别的含义呀?怎么觉得浑身燥热还发冷呢?莫不是要生病了?
索怀修起身,看他一眼,说道:“江大人所说之事,我定当竭尽全力去办,但,若是若白不愿,还望江大人不要怪罪于怀修。”
“将军言重了。”江岑烨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说道,“将军肯帮忙,于老夫来说已是大幸。”哪还敢奢望于其它。
索怀修深吸一口气,有些心急想要出发了,只见他抬脚便朝外走去,只留下一句:“江大人应该没有别的事了,送客。”
嗯?江岑烨笑容僵在脸上,就算有事也只能无事了,看来将军是真的生气他刚才说的话了。正兀自想着,将军冷冷的声音又再次传来。
“不知易者不为医,既已为医,他日,必能大医精诚。”
“是”江岑烨低对拱手道,“将军见解独到,受教了。”
“江大人,请。”盖四野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
江岑烨对他点了点头,心下一块石头也终于落地。只要将军开口带若白走,想必悬济师父也不会再出手挽留了吧。
哎,抬头看向这宏伟壮观的轻云阁,心下感叹,眼框又再一次泛红。
若白与将军同病相怜,而将军此刻已经高升,贵为二品大将军,而且还有了自己的宅院,朝中甚至天下之人,还有几人会看不起他。
只是可怜了若白,也怪自己没有早点找到他,让他吃了这么多苦,到头来,还是没能原谅自己。甚至他都不屑于“江”这个姓氏。
还记得几年前自己去杏林院接他回家,他冷漠疏离的眸子满是厌恶与嫌弃。
他只冷冷的说了一句:“江大人,我只是一个孤儿,叫若白,无姓。还请江大人回去吧。”
江岑烨死死的握着手,这一段往事在他心里折磨了他无数个日夜,时时至今日,心结还未曾解开。
“若白,不知此生,我是否还有机会听到你叫我一声父亲。”似是被风沙迷了眼睛,他微红的眼眸之中滴落几滴眼泪。
盖四野身形一顿,随即低头,站在轻云阁的门口说道:“江大人,一路保重。”
江岑烨急忙用袖子拭了一下眼睛,抱拳道:“多谢,告辞。”说完岣嵝着身子转身离去,似是把一切希冀都放在了轻云阁。
而此时索怀修便让下人准备热水,说要沐浴更衣,众人心中皆知,将军这是要去陈家庄见心上人了,于是有的忙着拿出最
香的花,最新的衣裳,也安排了最为热情的搓澡服务者:九思。
九思硬着头皮敲了门想着要进去,便听到将军说不需要。他挠挠头,只好站在门外候着。哎,难不成将军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房内,屏风之上似是霭霭雾气升腾,只见一男子青丝随意披在身后,有些惬意的闭着眼眸半躺在浴桶之中。
如玉的脸庞之上,淡然之中夹杂着一抹肆意,剑眉微蹙,一抹忧伤深藏在眉宇之间,似是无法抹去,让人有些许心疼,让你想要忍不住拭去他的落寞。
过了一会儿,只见他微微张开眼睛,墨眸之中的哀伤再难掩饰。
他缓缓转过头,看着屏风之上的风景画作,一条小溪蜿蜒向前,带着向往,带着信念,似是要流向那无尽的天边,小溪不远处,是一片桃花林。
桃林之中,几个孩童正坐在空地之上玩耍,片片桃花肆意飞舞,飘落。似梦似幻之中,让他想起那夜,杏花也是这么肆无忌惮的飞舞,犹如他当时焦燥不安的心。
不远处站着一男一女,男子轻搂着那女子的细腰,在她耳边轻声似是说着什么甜言蜜语,只见那女子掩唇轻笑,明媚的笑容尽现两颊,唇边,眼眸之中的光亮似是照亮了整幅画卷,他二人彼此依偎着,脸庞之上尽是幸福,是满足。
那天若不是他选择离开,此时,他是不是也可以拥有这样温馨而又简单的幸福。
他缓缓闭上眼眸,悲伤也随之隐入黑暗之中,曾经也有这样一片树林,让他遇到她。她满脸泥巴,倔强得让人心疼。
心下一阵烦燥,他将精瘦的躯体淹没在水里,几滴水珠顺着他狭长的眉眼流下,不知是泪还是雾气,滴落在他的锁骨处,似是不舍的打了个旋,又不甘心的滑落,邪魅的诱惑之中是无尽的凄凉。
此时的陈家庄热闹非凡,世人皆知杏林院的师父们要在此地义诊两月,有的早早的就来到了陈家庄等待,现在已经排起了三队。都等着杏林弟子收拾妥当给他们把脉开药方抓药。
“青芷,这一个月你先跟在我身边,下个月开始你坐这里如何?”悬济看了看明显不在状态的小徒弟,哎,心中有些怨恨怀修害人不浅。
“是,师父。”青芷点了点头,这几日她也想明白了许多事,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要好好的生活下去。
既是生命中的过客,若不想徒增烦恼,便不必刻意挽留。
“明德那边有些忙,你先去那里帮忙吗。”既然不够专心,那就让她的身体先忙碌起来,最后再医心即可。
青芷点了点头,“好的,师父,那我去了。”
悬济点了点头,说道:“去吧。”
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