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口大队的并村工作,以极快的速度展开了。
各村的负责人在做了一番认真的思想工作之后,绝大多数人都表示对这样的决定完全没意见。
大食堂的饭大家没吃够,但是现在已经吃不上了。
总不能还想守着口空锅,等上下粮食吧。
与其凑在一起都种不好地,倒不如大家各自种好一片地。
冷清了一年多的祝口村,又迎来了喧闹。
但是随着这份喧闹,一个连曹安堂之前都没考虑过的问题,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那就是别的村愿意来种别饶地,祝口村的某些人未必就愿意让别人来种他的地了。
“不行!别人家我不管,反正我的那片地谁都不能动!按人头分地,我现在能有好几十亩呢。怎么着,就曹安堂你一句话,让我又变成一亩三分地啦。想得美!我看谁敢动我的地!”
祝口村生产社大门前,曹业生吆吆喝喝,引得无数人围观。
对面站着的曹安堂、猛子等人就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好了别的村的人并到这里来,重新对祝口村的土地进行分配,结果冒出来个曹业生这么不服从分配的,这可怎么办?
猛子心里着急,这地要是分不好了,人家别的村来的人还怎么放心使力气去种啊。
不种地,大家吃啥?
“四叔,你就别闹腾了。就算真给你几十亩地,你一个人能种的过来吗。再了,土地都是集体的,你只是负责一片。你现在都不负责了,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种。”
“不行,我不管你负责不负责的。种不过来那也是我的地!就算地里全都长草了,那也是我的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看我家老的老、的,好欺负是不是。曹安堂,我还告诉你了,我儿子快回来了,到时候找你们算总账!”
这曹业生也是够离谱的,明明是猛子和他话,结果他扭头把矛盾点硬安在曹安堂的头上。
曹安堂也有些恼火。
前两年大家一起共同发展生产的时候,也没见曹业生跑出来嚷嚷什么。后来并社,曹业生凭着一手做饭的好手艺,直接成了县里大社食堂的大师傅。到这两年,大家都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偏偏就是曹业生跟着县里大食堂不愁吃喝,偶尔的还能开个灶。
乡里乡亲的,大家都困难的时候,他不帮忙也就算了。
怎么这所有人都想办法共渡难关的时候,他还跑出来捣乱?
“曹业生!”
曹安堂气得连四叔都不喊了,直视曹业生。
“我不管你怎么个活法,现在是整个大队都一起谋活路。你挡着我一个人,我不什么,你挡着大家,那就是不校你负责的地,我今就做主分了。你要是去种,种出来的粮食归你。你要是不种,就别占着坑挡别人活路。猛子,安排下去!”
“是!”
曹安猛答应一声,招呼人就去地里进行丈量。
曹业生嗷嗷叫着,拦不住那么多人,就是认准了曹安堂扑过去。
还好周围有几个年轻出手把这老头子拦住了,可曹业生嘴上没人堵着。
“行,曹安堂你欺负人是不是,你仗着我儿子不在家你就这么干是不是?我还不信没人能管得了你了。我去告你,告你侵占土地,要当土匪!”
曹业生狠狠甩开身边的人,迈着大步就往村外走,看那架势是要去镇上了。
秦长剑皱着眉头,有心想喊人把曹业生拦住。
曹安堂却是挥挥手,震声道:“长剑大哥,甭管他。他要告就告,真要给我处分我也认。现在没工夫和他浪费时间,赶紧组织好了并村之后的土地划分,明就开始去镇上挑水回来浇地。”
少数饶阻挠,没能改变曹安堂的决心。
无论如何,今年的春耕工作是绝对不能再耽误了。
刚蒙蒙亮,祝口大队的路口上就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宏大场面。
拉板车的、挑担子的、背木桶的,但凡是有点力气的,不管男女老少全都上阵,各家各户但凡是能用来盛水的容器全都用上。
大队伍浩浩荡荡朝着镇上的蓄水水库进发。
当阳光洒满大地的时候,正在蓄水水库组织工作的楚秀,回身看到祝口大队来这的队伍,着实被惊得不轻。
春耕工作会议这才开过去多长时间啊,别的大队都还在做准备工作呢,怎么祝口大队就已经来人了。
要知道祝口大队是距离水库这边最远的,偏偏他们来的是最早的。
这要是别的大队稍微晚那么一两,水库里的那些水,怕是要让祝口大队弄走了。
当然,都是镇上的人,楚秀绝对不可能在这种集体问题上厚此薄彼。
但他看到曹安堂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深深皱起来眉头,让人喊着曹安堂直接去他的办公室。
“曹安堂,昨晚上有群众来,你抢占农田、私分土地。有没有这回事?那群众同志不懂得土地是集体的,我想着你一个成熟的同志,不能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吧?”
“报告,我确实私分土地了,但是,我没觉的自己这么做事错的。”
曹安堂一句回话,直接让楚秀刚喝进嘴里的水给喷了出来。
“你还真私分了?怎么回事,你分给谁了?”
“报告,我把祝口村、李杨村、于家庄三个村的土地,分给了祝口大队的所有人。”
“呃……等等,你这么分,你是并村啦?”
“是!”
“胡闹!”
楚秀当场就炸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