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各位同志,下面我来宣布今天会议的第二个内容。
从今天开始,各位同志根据自身所在乡镇村庄以及片区,大力开展妇女解放工作。主要工作内容如下,对于妇女女童受到欺凌的,严肃处理;对于妇女要求参与生产劳动却被阻挠的,严厉教育;对于一夫多妻的,核实家庭情况,妥善安排,严格贯彻一夫一妻制;对于寡妇要求再嫁的,予以支持的同时,重点教育阻挠者;严禁重婚、纳妾、童养媳;严禁干涉婚姻自由、包办强迫;严厉打击妇女买卖行为、明妓暗娼、半掩门……”
李芸燕一说就是一长串,她这个开会讲话的还没觉得怎样,底下听着的众人都觉得嘴唇发干。
自打去年这位李芸燕同志从青岛调派过来,大家只是知道她把妇联工作做的热火朝天,全没想到妇联工作的内容竟然如此复杂。
单单是听着,大家都感觉每一条执行起来都是无比麻烦,这李芸燕一个势单力薄的女同志是怎么将工作打开局面,还做到现在这种程度的?
有那么一瞬间,众人竟然隐隐对李芸燕产生了敬佩。
可是没等这种敬佩的情感完全酝酿出来,就被李芸燕接下来的话给彻底消散了。
“总体的工作要求大概就这些,具体的工作内容在之后的教育会议中会详细说明。我现在要重点提到的是,这些工作必须抓紧时间去做。各位同志回到自身工作岗位上之后,认真调查,下一次召开会议之前,必须将你们做出的工作成果如实汇报上来。不汇报的,没有工作成果的,下次散会之后别走,到妇联办公室接受更深刻的思想教育。”
整个会场随着李芸燕这番话,陷入到诡异的安静之中。
这次的会议还没散会,李芸燕同志竟然已经决定好了下次散会之后的安排,同样是党领导下的无产阶级革命工作者,为什么你会这么优秀?
不对,散不散会的不是重点,关键是这些工作不是你们妇联的吗,怎么“包产分配”给他们这些人了?
“李芸燕同志,你这要求有些过分了吧,我们又不是每天都闲着,这样整还让我们怎么开展自身工作啊。”
有人终于忍不住问话出声。
李芸燕摇摇头道:“各位同志,你们别误会,我也不是让你们放弃本职工作。白天没有时间,大家完全可以晚上去做。革命工作从来都不是一朝一夕的,毕其功于一役的急躁思想要不得,伟大领袖都说过,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我也没要求大家一下子做太多,哪怕只是让一个女孩走出家门进校园学习,让一位适龄女青年敢于走进社会参与到生产建设中来,那也是工作成绩。最不济,让那些不识字的妇女同志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也算是进步。我说了,具体的工作内容很复杂,在以后的教育会议当中会一一告诉大家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问题是大家依旧有些难以接受。
又有人高高举起手大声说道:“李芸燕同志,你这让我们全都上阵,你们妇联的同志做什么去?”
“我们协助你们啊。各位,之所以把大家召集来开会说这些,实在是现在县里妇联的人数实在太少了。根本没办法遍及到各村各镇各片区去展开工作的。”
“可我们也不是专门做妇联工作的,有些无从下手啊。”
“这位同志,我刚才说了,我们会协助你们的。而且从哪方面着手,我也想好了。各位就从自己的家里人下手。已婚的同志鼓励你们的爱人来县政府参加妇女解放教育课堂。未婚的同志鼓励姐妹,哪怕是上一辈妇女同志都可以。”
李芸燕这话一出。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汇聚到了胡爱国那边。
老胡当时就要暴跳如雷。
有完没完啊,一有问题就往我这边看,我怎么着了?
“老胡,你没怎么着。我估计大家就是觉得真要鼓励自家的女同志参与妇联工作,很有可能遭遇和你一样的情况。”
曹安堂压低了声音,在胡爱国耳边低声玩笑一句。
胡爱国那张脸青一阵红一阵,憋了好一会儿,突然扭头面对讲话台,高举手大声喊道:“李芸燕同志,我想问问,像曹安堂这种未婚的,家里还没有其他女同志的,怎么办?你刚才不是说派妇联同志协助工作吗。是不是单独给他指派一个?曹安堂这么年轻,又是县里的先进工作者,怎么也得给派个年轻漂亮又能干又持家的,才能配得上他吧。”
这话一出,全场爆笑。
情况一下子换成是曹安堂脸红到耳朵根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明明是讲革命工作的,怎么话从胡爱国嘴里说出来,感觉像是在给他安排结婚对象一样?
这事用得着你老胡帮忙安排吗。
讲话台上的李芸燕明显愣了愣,也不知道是因为专门提到了曹安堂有些特殊情愫,还是因为这才知道曹安堂的家庭情况有些吃惊,定定地看着曹安堂那边好一会儿,才急忙转头和身边其他妇联同志低语了几句。
随后,李芸燕转头回来。
“都安静,安静一下。对于情况特殊的同志,我们也会根据具体情况具体安排。散会之后,统一到妇联办公室申请。我们妇联也有思想进步的年轻女同志,协助你们工作绝对没问题。”
这番话出口,会场又陷入到诡异的安静当中。
哪怕是引起来这个话头的胡爱国,还有被推到风口浪尖上的曹安堂都是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