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静美,不知过了多久,徐敏也不知添了几次柴火兀自不见刘无极身影,耐心渐渐被消磨,几欲起身要走,却见一人满头大汗跑来,手中持着什么,用手遮挡,此人正是刘无极。
刘无极凑近徐敏,笑嘻嘻递给徐敏一样用油纸包裹的东西,翻来一看,是一色彩斑斓冰雕,形似麒麟。
徐敏诧异问道:“这是什么?”。
刘无极擦了擦额头的汗,道:“给你吃的!我哥最近琢磨的,我试过了很好吃。”
徐敏满是好奇接过,望之怪异不敢下口,刘无极朝她点头,以示让她试试。
徐敏看他很是有诚意,舐着小舌微微一舔,瞬感清凉,后舌底生津,入口即化,登时不住点头欢道:“好吃!”。
说着便小嘴不住舔了起来,一脸欣喜。
刘无极望之笑面如花,面泛梨涡,月色映衬下更显得白肤娇美,一时看呆,冲口道:“你笑起来真好看!”。
被刘无极这么一夸赞,徐敏脸色泛起了晕红,低头舔舐不语。
这时刘无极在她旁侧盘膝坐下,侧头托腮瞧着她,徐敏被瞧得甚是不好意思,讪讪道:“这是什么?你还没回答我呢?”。
刘无极兀自目不转睛道:“冰麒麟”。
徐敏举着这冰雕,望之点头道:“嗯!确实像麒麟,好听又好吃!”。
余光扫到刘无极仍是冒昧看着自己,就是挥了挥拳头。
被这么一挥拳刘无极蓦地从神往中苏醒过来,见自己失礼,急忙笑道:“你喜欢就好,你若作陪,我就每天带好吃的给你!”。
“但我觉得很亏呢?”。
“吃亏是福!”。
“我不吃!还你!”。
“别呀!那我每天给你做不一样的!只要是美食我都做给你吃!”。
徐敏一听,歪头想了想似乎觉得不错,欣然道:“额好吧!”。手便即收回,又是吃得津津有味。
刘无极得寸进尺道:“还有你还能多给我笑笑,别老一天板着个脸,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好看有什么用?能吃吗?”。
“你就知道吃!”。
“能吃是福!这是我娘”。“说的”,两字硬是语塞不语,但突然之间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伤心难过,悲从中来,泪水从脸颊上流了下来忙地转过身子。
刘无极见她哭泣,不知所措,虽与她不熟,但当年娘亲带她入山门之时就知她是一孤儿,无意中她自己触及伤心处,猜想可能她定有悲情过往。
虽说不是自己提及,但也跟自己不无关系,忙低道歉,却是无所建树,徐敏兀自垂泪,手中的冰雕也在此时慢慢融化,触及她手,但见冰雕虽冷却不及她此时心凛身冷。
一时举足无措的刘无极,忽地想起什么,便是一阵长叹:“哎”,边叹边摇头。
徐敏慢慢止住了眼泪,幽幽的道:“我我伤心你为何叹气?”。
刘无极心下暗喜:“好像有点用?”。
他自幼跟哥哥为伴,而刘澜清自是情牵林婉柔,两人一旦有相处之时便即缠绵不休,刘无极在天宗本就没有什么朋友,自在一旁,常年扮一灯泡。
林婉柔时时使小性子,生了刘澜清的气不理他,千哄万哄,总是哄不好,不论他说什么她总是不踩,每次刘澜清故作伤感长叹一声,引起她的好奇,反过来问他。
刘无极长吟道:“美人握油纸,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为何愁!”。
徐敏听他玩弄攥改古人诗句,不经破涕为笑,道:“是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说完又觉不对,自是不在吟诗作对而是美人二字,一时醒悟,羞得一脸红云,低头扔掉已化的“冰麒麟”,用手绢拭手不语。
刘无极又暗地笑道:“哥哥这招真是妙啊,先是一招故弄玄虚,后一招改词不换意,着重不就轻,看似咬文嚼字玩弄诗文,实则变向夸人讨喜,果然女人伤心一夸便好,厉害厉害!”。
随即趁热打铁,喜道:“没想到徐敏妹妹也懂诗文啊?饶是比那任嫣然好得多,她虽有一副好皮郎,却阆中羞词寡闻,你就不一样了,才貌双全啊!”。
被这两番赞美,徐敏只觉得全身发烧,羞得脸头颈中也红了,低头不敢看他。
过了良久,刘无极忽地叫道:“啊!好美!”。
语气之中,充满了赏美之意。
徐敏微微抬头,见他手指远处,顺着他手指望去,见远处一高楼,那便是紫云阁。
夜色当空,高楼耸立却有一丝紫气藤萝,冷夜云雾绕楼而引,一阵劲风吹来,见其一引而上,顺着高楼游于长空之中,甚是艳丽无方,美不胜收。
这才知他说的好美乃是指远处的阁楼,适才是自己会错了意,不由得又是一阵羞惭。
但是此番言语之后她心中苦愁顿时而消,不经细看了一眼刘无极,见他此时侧脸相对,兀自望楼兴叹,夜色月灰照的他更是俊冷异常,心下少女心似有些许波动。
刘无极回神正瞧,两人一时对目,徐敏娇身一抖,低眉侧头,刘无极问道:“我能做你的朋友吗?”。
徐敏低头扭捏道:“我”。
刘无极不待她回答,怕她拒绝,又道:“你知道我多半像我娘亲,所以我不会害你的,虽然我不知道你的伤心事,但我知道伤心是件很痛苦的事,为什么不抛弃它,敞开心扉与人相处呢?”。
徐敏暗自苦愁半响,抿唇开口道:“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