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还不快滚”,伙夫瞪着正盯着自己看的白杜,不满的喝到。随即又小声嘀咕道:“一个反贼的儿子,饿死了才好”。
“快点吧,我们还等着吃饭呢”,白杜身后,排着队的士卒,不满的敲打着碗筷,催促着。
白杜看了看自己碗里小半碗饭菜,不足其他士卒的三分之一。但白杜明白,众怒难犯,再加上他本就不受欢迎,只好忍着怒气默默走到一旁。
这种情况,白杜并不是第一次遇到。来到这座军营的一个月,这种刁难,白杜时常遇到,可以说是屡见不鲜,他已经习以为常了。像少打饭这种事,往常,他还能达到常人的一半,可是今天,那个伙夫竟然只打了三成。这也是白杜对伙夫怒目而视的原因。
士兵的操练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饿肚子对于士兵来说更是致命。而白杜却时常饿着肚子,今天的伙夫更是过分。
说起白杜,寻常百姓甚至这座军营的士卒知道的可能并不多。但要提起武王府,在大秦帝国,真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大秦武王府,传承了上千年,据说第一代武王,是大秦开国皇帝秦圣武皇帝的生死兄弟。同圣武皇帝南征北战,出生入死,最后开创了大秦帝国,因其功,获封武王,成为大秦帝国唯一一个异姓王,世代传承。而到了白杜的父亲白天一,已经传承了千年之久。
当代武王白天一,颇有先祖风范,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为大秦帝国立下赫赫战功。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武王府被打成叛逆。昔日守家卫国的英雄,成了窃国之贼。当今大秦皇帝秦昭琮下令,抄没武王府,取缔武王封号,满门斩首。
最后,念在武王府世世代代守护大秦帝国,再加上众多朝臣求情的份上,总算为武王府留了根,留下了白天一的独子,十五岁的世子白杜。满门尽墨,世子白杜被充军西南边塞秦越关,大秦和南越国的边境。
没错,那个倍受排挤的白杜,正是被充军的武王府世子。
不过,对于他的身份,那些士卒知之不多,只知道他是一个被充军的反贼之子。
那些士卒保家卫国,除了为了吃一份皇粮养家糊口之外,心中自有一份对于国家的热忱。他们希望家园宁静,希望妻子安居乐业,不受战火摧残。当得知,白杜竟然是反贼之子,那些人自然不愿给白杜好脸色。
当然,也有一些靠着特殊渠道得知白杜身份的知情人,有些人对白杜敬而远之,有些人甚至给一些力所能及的照顾。但更多的则为难更甚,一部分原因是不知缘由,只觉得武王高官厚禄竟然不思报恩;一部分却是和武王府有旧怨,还有就是纯粹的想落井下石,满足一下扭曲的心理。
一个月来,白杜尝尽人间冷暖。他深深感受到身为底层人的悲哀。有人为了一份微薄的军饷出生入死,有些人为了加官进爵不择手段,甚至性命相搏。
以前,他也曾随其父感受过军旅生活,他只觉得辛苦,却从没有真真切切体会到那种血腥和残酷。他也从在帝都街头见过行乞的乞丐,却从没有想过同情他们的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却从没有想过他自己有朝一日竟也沦落到如此。
没有武王府的荣耀,没有高墙大院的遮蔽,生活中的一切都变得如此卑微。
一个月来,白杜不知在深夜痛哭过多少次。
眼睁睁看着诺大的武王府被抄没殆尽,盛誉和荣耀都变成了骂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被人砍下了脑袋,鲜血淋漓的头颅被挂在帝都的城墙外。而自己,昔日极尽荣宠的武王府世子,沦落到为一餐一食斤斤计较……
然而,痛哭带来的并不是同情,而是嘲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要我说,你们父子就该死”。
“对啊,传承了上千年武王府,最后竟然出了你们父子,真是丢尽了先人的脸面”。
“武王一脉,世代忠良,竟然出了你们父子,要我说,你们就不配姓白”。
……
到现在,白杜已经学会了无视,甚至学会了卑微的活着。因为,他的脑海里,始终回荡着父亲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活下去,你会知道真相。”
在白杜心里,父亲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战必胜,攻必克。父亲一直是他心里的灯塔,身后的大山。他曾经以为,灯塔熄灭了,大山崩塌了,可是那句话,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因为他不相信父亲会是反贼,他想知道真相。
白杜想擦掉那道神圣身影上的污渍,他必须活下去。
吃罢了饭,白杜回到自己的营房,是一个十来见方的帐篷,里面草草的铺着五六张草席。有的上面放着一床破破烂烂的铺盖,有的则空着。
白杜看了看,心中戚戚,那些空出来没有铺盖的,都是前几天战死了的同伴。
和白杜住在一起的,自然也是充军的士卒。这些人被统一编制在一起,人称死囚营,又称“炮灰营”。
没有人在意他们的性命,拿着最差的武器,冲在最前面,一场战斗下来,十不存一。
由于适逢国内武王之事,周边各国对秦国虎视眈眈,周边摩擦不断。
秦越关地处大秦与南越国的交界,其西部是一道宽逾百丈、深不见底的深渊天秦深渊,像是一刀将大陆切割成两半。而南越国地处大秦正南部。白杜所在的秦越关是秦越两国之间最西部的关卡,秦越关往西,便是天秦深渊。
南越国得知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