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婴鬼又是一愣,口中发出了一声婴儿讨奶吃的声音,此时秦烟已然将那草人抓在手里,只消一扇下去,便能让这婴鬼魂飞破散,可洛晨却抬手阻止秦烟,看向趴在床上,一脸茫然的婴鬼,低声说道:“方圆村里,有一对夫妇,夫名刘刚,妻名王雨,可是你的父母么?”
此话一出,婴鬼周身阴气一散,嘴里发出一阵呜呜呀呀的声音,虽不成话,其中却饱含相思之意。洛晨见状,心下宽慰,可是就在此时,婴儿体内忽然一阵阴气迸发,这婴儿被阴气一逼,面容又复狰狞,杀将上来,这一次不管洛晨再说什么,却都没用了。
秦烟见状,心下已然明白了七八分,虽然于心不忍,但也知眼下这婴鬼已然无药可救,抬起手来灵力一催,草人应声而碎,钢针草叶落了一地,那婴鬼连嘶吼都没来得及发出,便随着草人魂飞魄散了。
这边婴鬼一死,整个张府之中阴气一散,只消等到明日日出,紫气东来,这阴气自会消散殆尽。洛晨走到那堆草叶前蹲下身来,草人头顶白布已然被灵力炸碎,可是那肚兜竟然无恙,洛晨将其捡起,摊在手中,此时那肚兜上已然不是骷髅白骨,而是一只并蒂莲花。
“这男婴八字全阴,故而被人折磨致死,积累怨气,随后再以镇魂针封在草人之中,这红肚兜应该是父母给他戴上的,控鬼之人十有**便是凭着这肚兜让婴鬼惟命是从。”秦烟来在洛晨旁边,看着鲜红的肚兜,黯然说道。
半晌,洛晨才站起身来,走出屋外,把张夫人抱回卧房,放在床榻之上,为她打入一道灵气,这才慢慢说道:“这刘宝生于方圆村,而张老爷和张夫人前去求子的道观,也在方圆村附近,想来这控鬼之人,便在这道观之中了。”
秦烟倒是不知道这些,不过看洛晨的表情,却能看出他心中所想:“你是想去方圆村打探,顺便除了那道观之中的邪修?”
洛晨看着手中的肚兜,冷冷说道:“方才那婴鬼的实力咱们都见到了,如不是生前受尽折磨,怎么可能会有那般怨气,这一干邪修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百死难辞其咎!”
秦烟点了点头,说道:“邪修行此恶事,断然不能轻饶,然此时这边婴鬼一死,那边估计便会立时察觉,即使现在赶过去,估计也已然来不及了,而且邪修行事阴险毒辣,无所不用其极,眼下你身上有伤,去了不碰见还好,一旦碰见,那就是送死。”
洛晨收摄心神,静功缓缓而发,半晌才说道:“放心,我虽憎恶邪修行此恶毒之事,但也不会冒然前去,只等将伤势养好了,再去方圆村打探一番,即使不能找到邪修一网打尽,也可为那边村民做些什么,若是这刘宝还有亲人在世,也能帮衬一二,了了这一桩因果。”
秦烟微微一笑,颇为赞许,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自是好的,但也要量力而行,若是一味胡拼,争勇斗狠,听风就是雨,那并不叫替天行道,只是为了全个人虚名罢了,本来她还担心洛晨想不到这一层,自己又要一阵好劝,不过此时看来,倒也不用费那么多功夫了。
“既如此,你就别苦着个脸了,纵然你在这把脸拉倒脚背上,难不成还能把那些邪修吓死?”
洛晨闻言,低头苦笑了一阵,秦烟知道他心中总是难过,此时天尚未明,也就不着急走,开口笑道:“没看出来,你师门还对你不错,夜星子这样的灵兽都能如此大方地赠送给你,今日若不是夜星子及时相救,只怕咱俩都要死在这张府之中了。”
洛晨摇摇头说道:“非也,这夜星子并非是师门赠送,乃是我自己寻得的。”
秦烟眉毛一挑:“自己寻得?灵兽自有脾气,哪里就那么容易被你寻得?”
洛晨笑了笑,此时左右无事,便将偶遇夜星子,带回宗中的往事略略讲了一遍,秦烟听罢,颔首道:“既然夜星子乃是你自己寻得,与你师门并无关系,那不如你就将它赠与我吧?”
“啊?”
洛晨没想到秦烟会忽然蹦出这么一句,登时愣在原地,不知该怎么接话。秦烟掩嘴一笑,说道:“你看,我帮你布下雷池阵,收了邪祟,出了好些力气,险些把命都搭在这张府之中,这种种功劳苦劳加在一块,还抵不过一只小猫?”
“我说秦姑娘,你早就知道这张府之中隐有邪祟,此次我冒死潜入张府,乃是为了帮你,你怎么还倒打一耙,说是你帮我呢?”洛晨哭笑不得,登时反驳道。
哪知秦烟丝毫不以为意,反而说道:“呦,我在这张府中陪你出生入死,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怎么还有嫌弃之意啊?”
这都哪跟哪啊?
洛晨歪了歪脑袋,说道:“秦姑娘你误会了,你此次与我同来收鬼,我自是感激不尽,哪里会有嫌弃之意?”
秦烟呵呵一笑:“既然你没有嫌弃之意,那就把夜星子赠与我,岂不正好?”
洛晨:“……”
秦烟本就是要借着这件事让洛晨略略抒怀,此时看着洛晨一脸呆滞的样子,不由得又是一笑:“罢了罢了,我不过偶一玩笑,怎就把你心疼成这样,果然男人的大度皆是装的,到头来个个都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洛晨嘴角抽了抽,秦烟这种混迹于风月场中的女子,能言善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