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之中那般诡异光景着实把洛晨吓得不轻,脚下踉跄,眼前模糊,胸口憋闷,神魂不定,不知不觉竟绕过库房,径奔着卧房而来,慌慌张张推开门扇,跌坐在室内椅子上,汗如雨下,喘息不已。只是还没来得及把气喘匀,便瞧见床边僵着两个人影,看情形似乎是在整理物什。
洛晨被那院中婢女吓怕了,登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如临大敌,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两人挪动半分,胆子不由得大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两步,只见床边两人所穿衣物正是父亲洛冲,母亲秦月的家常衣着,心下又是一惊,神志顿时虚浮,此时床边二人猛然回过头来,面容焦黑狰狞,一步逼到洛晨面前,血腥腐臭一齐扑来,喉中嘶鸣凄惨:
“啊!”
洛晨被父母二人逼视,只觉周身血气上涌,脚下寸步难行,紫府犹如火烧一般,剧痛难当。这府邸乃是洛晨意念灵光所化,若是此时他死在府中,那么肉身无主,心魔便可取而代之,方才花园之中婢女不过是为了动其心神,将其逼到卧室,藏于卧室之中的父母二人才是杀机所在。
此时两具腐尸离洛晨不过一尺之遥,每向前逼近一分,尸身便崩解一分,洛晨的身体也随之淡薄一分,不多时洛晨已然变得虚无透明,两具尸身虽然皮肉崩落,但却依旧死死地向前挪动着,必要让眼前之人魂飞魄散。
天上红云翻滚不定,红芒闪烁,将整个洛府映照的更加阴森诡异,两具尸身已然距洛晨不过三寸之遥,只消再向前逼近几分,洛晨便会彻底消散。可就在此时,一道银芒从天而降,直接把漫天红云驱散开来,和煦阳光照进屋内,两具尸身嘶吼一声,登时消散无踪。
外面阳光一亮,洛晨只觉周身暖融,舒适无比,可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已然飞上万丈高空,仓促之间瞥见洛府周围一片盈盈白光,其中隐有线条流转,玄奥无比,看不真切。洛晨还欲再看,谁知却只看见了屋内顶棚,四下视之,正是村中小院,房间之内。
洛晨呼了一口气,先不去管方才经历的种种,而是先查看胸口瓷片和腰间玉佩,见二物俱在,这才运行静功,将混乱的内息调理平顺,随后缓缓起身,走出房间。此时外面天色已然黑了下来,洛晨还没来得及走到院里,就听见村中传来打更之声原来他昏睡了半天多些,此时已然是岁末。
洛晨听着岁末更声,伸手在腰间摸了摸,将木镯拿在手里,推门走到院中,寂真人依旧和去年一般立在院中,束发的粗布依旧换成了一段红绡,看起来尤为鲜艳,不同的便是脚下多了一只玩雪的黑猫。
黑毛见洛晨出来,登时喵的一声扑了过来,洛晨弯下腰来摸摸黑毛的小脑袋,随后恭敬跪下,说道:“师父,弟子这段时间上山砍柴,截了一段木料,打磨成此木镯作为岁礼献给恩师,多谢师父平日教诲指点!”
寂真人转过身来,缓缓伸手接过木镯,微微一笑,问道:“山上灵木自有灵气,即使砍下来,打磨成镯子,灵气也一样聚而不散,你并不会散灵之法,可是有人助你?”
“喵”
这边一语未了,黑毛倒先炫耀起来,洛晨笑道:“原本我是想找落月师伯的弟子苏星师兄来为这支镯子散灵,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出手,这镯子上的灵气就已经被黑毛给吃干净了,故而才成了一件凡物。”
提起苏星,寂真人眉头随之微微一皱,洛晨不明就里,还以为师父不喜欢这木镯,加上平日里从未见过师父佩戴首饰,心下登时有些失落,低声问道:“师父,您若是不喜这些钗环首饰之物,弟子以后再寻别物便是。”
寂真人看了洛晨一眼,伸手将他扶起,也不说话,只慢慢将木镯戴在左腕之上,这木镯虽无雕花装饰,也并非名贵材料,但其上木纹流转自然,倒有几分古拙之意,加上寂真人原本就气质出尘,带上这木镯又平添了三分韵味,正是得道真人红颜驻,灵木成钏衬仙身,心存天地乾坤变,手挽长剑妙法存。
洛晨见师父将木镯戴在腕上,知道师父对于自己所赠岁礼十分满意,面上也有了几分喜色,寂真人打量了木镯一番,右手一甩,将飞沙剑握在手中,递了过来。洛晨接过宝剑,一眼就看到剑柄之上已然系了一只精致剑穗,这剑穗与剑身一色,其中以金线穿插,流转之间金光闪烁,与剑身之内黄色灵光隐隐相合,神妙无比。
洛晨将剑穗托在手中看了又看,越看越喜,半晌才抬起头来说道:“师父,岁礼不是只能送凡物么?弟子看这剑穗之上金光闪烁,与剑中灵光隐隐相合,只怕不是凡物吧……”
寂真人淡淡一笑,说道:“非也,这剑穗正是凡物,只不过我将这金线穿入的手法颇为特殊,所以这金光看起来才有玄妙之感,但剑穗之中并无一丝灵气,自然也不会是什么法器。”
洛晨本来也就是随口一问,在他眼中,师父就算真的送了一件法器给自己当做岁礼,他也必然会好生收下,细细保管。洛晨把飞沙剑握在手中把玩了一阵,忽然想起白日间在山上遭遇妖邪之事,登时说道:“师父,今天白天我在山上遇到……”
寂真人早就知道洛晨必有此一问,摆摆手示意他坐下,这才说道:“白日间你在山中遭遇的那只妖邪乃是一只山狸精,山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