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一夜大雪之后,洛晨上山,却寻不见昨日所埋木镯,后才发现木镯被一只黑色小猫给戴在了脖子上。洛晨见小猫可爱,便将其带回,谁知这小猫乃是灵兽夜星子,寂真人见徒儿与这夜星子有缘,便欲传他些驯兽法门。
这洛晨一听师父要传授自己驯兽之法,满以为会是什么符道术,心中自然期待得紧,当下恭敬坐好,洗耳恭听,只见寂真人沉吟片刻,这才缓缓说道:“人无名不立,灵兽也是如此,眼下你既要灵兽驯服,该先为它取个名字。”
洛晨闻言一愣,心中便隐隐觉着有些不对,但还是按照师父所说,看了一眼远处玩耍的小猫,略加思索,已有主意,当即开言道:“既然这小猫是灵兽夜星子,那就叫它夜星如何?”
“喵!”
灵兽自有神识,听得这么个名字,登时转过头,呲牙亮爪,一双大眼眯缝起来,显然对这个名字老大不乐意。洛晨呵呵一笑,也不着恼,歪着头又想了片刻,这才说道:“要不便把你唤作墨瞳,漆黑如墨,双瞳有灵,那真是……”
“喵!”
寂真人此时倒不急了,随手一挥,书架上的一本书飘然而至,落在指间。寂真人就坐在案几之后,平静地打开书本,自去品读。这寂寥界中,疏风隐隐生寒,冷雨潇潇云乱,素手捧卷观词曲,青丝半掩柳眉弯,读到这风花雪月心头喜,看见那生离死别也凄然,修仙途出尘绝世逆天道,转过头莫忘甘苦并悲欢。
且不提寂真人在这边闲读,却说这洛晨本有才华,不多时已然拼凑出好些个名字扣在黑猫身上,可是这夜星子灵性非常,哪里就那么好糊弄?短短片刻,已然朝着洛晨呲牙咧嘴数十次,好不凶恶。
“黛星?”
“喵!”
“玄灵?”
“喵!”
“墨雪?”
“喵!”
一口气想出好一串名号,谁知这小小黑猫竟然挑剔得紧,一个都没看上,洛晨也不由得莞尔,拍着脑袋笑骂道:“你这小贼猫不知好歹,给你起了这么些个名字,你还在此挑肥拣瘦,若是再这般得寸进尺,小心我以后直接叫你黑毛!”
“喵?”
这本是洛晨随口乱言,谁知这小猫听见,两只耳朵登时支棱起来,乐颠颠地跑过来蹦到洛晨的案几之上,一双乌黑清澈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洛晨,随后后腿一蹬,直接扑进了洛晨怀里,东拱拱,西蹭蹭,一副欣喜之相。
洛晨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谁能想到一只超凡脱俗的灵兽,临了临了居然上赶着捡了这么个好养活的名字。寂真人也忍不住笑了笑,放下书本说道:“名字无论贵贱,总得合顺才好,你方才起的那些名字太过穿凿,它自然不喜,黑毛虽听起来粗蠢,但却接了地气,这会它已然认定了黑毛这个名字,你再叫它别的它也断不会应了。”
“呃……石头?”
洛晨不信,当即开口随便叫了一声,可是怀中小猫就跟没听见一样,照旧在洛晨臂弯里撒娇,根本不予理会。洛晨苦笑一声,当即把这件事放下,看向寂真人,开口问道:“师父,此时这夜星子已有名号,不知它平时又要以何为食?”
寂真人目光一凝,淡淡地看向洛晨,平静地说道:“你忽然问起夜星子的饮食喜好,难道不想学习驯兽法门了么?”
洛晨笑着说道:“师父,眼下我不是正在请教您驯兽法门么?方才您忽然提起法门二字,我便以为必是什么符道法,精微至极,可是起了一串名字下来,心中却隐有所感,故而才知道所谓驯兽法门,不过是水磨工夫,师父也是故意考校徒儿道心罢了。”
寂真人闻言,看了看在洛晨怀里撒娇的黑猫,嘴角一翘,淡然言道:“细细说来。”
洛晨应了一声,一面抚摸着小猫的肚皮一面说道:“我初入门时,您曾问我何为道,我说天地万物,诸如昼夜,寒暑,悲喜,离合种种,相生相克,互为依凭,皆可为道。此时想来,这人与兽也自有阴阳在其中,人兽异类殊途,不可同化,此为相克,人兽神魂相交,心有灵犀,此为相生,既然这般相生相克,必要法于自然,顺水推舟方能阴阳调和,若是用什么道法符,急功近利,必会落了下乘。”
“喵……”
黑毛被洛晨挠肚皮挠的痒痒,四只爪子乱抓,将自己的小身子翻过来,让洛晨给它挠背,当真舒服得紧。寂真人淡淡一笑,她方才的确是在借着道法符一说考校洛晨,若是洛晨一味盯着这些外物,寂真人宁可将这夜星子放回深山,也不会留在他身边,不过好在洛晨天赋出众,片刻就已明悟,倒也没糟蹋了他与这夜星子的缘分。
“你说的正是,驯兽需时,且又极耗耐心,但若是强行使用道法符,控魂炼魄,灵兽神魂受损,必生怨念,日积月累之下,灵性尽失,满怀怨念,必会反噬主人,堕入凶兽之列,实乃一大憾事,可笑的是强收灵兽明明有百害而无一利,却还有不少邪修转行此道,还妄图给这等有伤天和之事平反,真乃厚颜无耻。”
洛晨闻言,心下自然也有不忿,但他毕竟没亲眼见过,故而即使愤慨也不过片刻罢了,寂真人不想多说这些,看着洛晨言道:“夜星子虽然以灵气为食,但却极为贪吃,无论何种食物,只要美味,它都乐意尝上一尝,你以后每日给它喂些水果,闲暇时多陪着它玩闹,时间久了,这夜星子的神妙之处自会显现,此时你却先喂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