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洛晨白天进山打柴,晚上回来之后除了修习静功,寂真人已经不会再让他做什么别的事情,顶多师徒二人在寂寥界中拆解几招。这会洛晨吃完了饭,把碗筷收拾妥当,刚刚走出来就看见寂寥界的大门开着,阵阵琴声时有时无,洛晨知道师父必然有事要说,于是抬脚走入其中,来在石台之上。
寂真人按下琴弦,看向洛晨,淡然说道:“这段时间有不少弟子上山挑战你吧。”
自打洛晨山上以来,这是寂真人第一次问起山上的情况,洛晨也没打算隐瞒,照实说道:“师父,弟子上山的第一天,磐石真人弟子屠刚便前来挑衅,被弟子打伤,后被梁争带走,随后梁争带着受伤的屠刚回村,含沙射影,这才引来这么多人前来切磋,不过此时弟子也已经与不少人化解嫌隙,那梁争也算是无功而返。”
寂真人点了点头,说道:“梁争所为,意欲让你与村中同门交恶,你在对付屠刚之时下重手,之后的切磋又能点到为止,借此化去嫌隙,这很不错,但总是差了些。”
洛晨何等聪明,自是不会因为师父说自己差了些就心存不满,而是赶紧抓住机会说道:“请师父赐教。”
寂真人抬手示意洛晨坐下,也不讲什么大道理,而是问道:“你可知那梁争如何能让那么多人对你心存不满?”
洛晨点头,忽觉紫府之中一阵灼热,头顶百会隐有刺痛,须臾又复如常,故没有在意,开口说道:“弟子听神笔师兄说,我打伤屠刚之后,梁争并未立即给他治伤,而是带着他下山,借此宣扬我下手如何如何重,故而宗中之人便多有不满。”
寂真人说道:“不错,虽说不打不相识,你借着弟子挑战之时交了些朋友,可是这宗中却还是有对你心怀不满者,当时你打伤屠刚之后,原该送他下山。”
洛晨眉头一皱,颇为不解:“师父,那屠刚不知进退,弟子打伤他不过出于自保,为何还要送他下山?”
寂真人微微摇头,说道:“山上本就是切磋之所,点到为止,不失同门之谊,你送屠刚下山正在情理之中,又可让梁争失了先机,而且如此一来,众人先入为主,梁争他就算背后中伤,宗中之人也多有不信,随后你每天照常砍柴应战,既能交到志同道合之友,也能化解宗中风言风语,方是两全其美。”
这一番话听下来,洛晨思虑一番,心悦诚服,笑道:“多谢师父为弟子解惑,只是弟子不明,为何这仙宗之中,还有这些弯弯绕绕,虚与委蛇之事?而且似乎还……”
寂真人嘴角微微一翘:“而且似乎还熟门熟路,知根知底,是不是?”
洛晨的心里话已经不止一次被师父拆穿,一张脸皮早已堪比城墙,笑道:“师父英明。”
寂真人低低一叹,良久才说道:“修道修心,自是正途,可道途漫漫,其中凶险无数,稍有差池便会魂飞魄散,尸骨无存,良机在前,又有谁能淡然处之?嘴上说得再好听,到了最后也不过是死道友不死贫道,此间种种,阳奉阴违,转身下绊,比比皆是,待你修为高了自会见识,此时却也要留心。”
这话若是放在上山之前说,洛晨说不定还有七分不信,但此时却觉得十分在理,当即应道:“是,师父教诲,弟子铭记于心。”
寂真人点了点头,目光一动:“你记着就好,我看你体内灵光略有波动,应是成界之象,我人宗本命界十分难成,少则两三年,多则数百年,很多道童熬不到成界,寿数就先到了。此时你既然已经有了成界的迹象,每日静功修行断不可落下,《易经》也要时时温习,不可懈怠。”
洛晨自然知道师父用心良苦,一一俱都应承下来。
寂真人又嘱咐了几句,这才放心,随手抽出一把长剑走到石台中,看着洛晨说道:“来。”
洛晨嘿嘿一笑,手持飞沙剑站起身来,脚下一跺,整个人倏然朝着师父冲了过去,寂真人手中长剑纵横,依旧是飞沙剑法相迎,二人来来去去,在石台之上打得不亦乐乎
只见那寒霜飞白雨,薄刃落花纷,石台托皓影,剑过风留痕,这边太极剑法参阴阳,虚实如意,那里飞沙剑法势千钧,开天诛神,正是两仪生灭一剑存,飞沙带血革存身,不明天地阴阳意,折戟残锋致英魂。
这飞沙剑颇有沙场征伐之意,一力降十会,在寂真人这么个女子手中施展出来也并不弱了威势,洛晨一套太极剑法使尽,将飞沙剑抛在一旁,太极拳倏然而发,寂真人见状,同样弃剑,凭一套缠光盘藤手迎上,师徒二人此番比试,又与之前不同
只见那翻开为掌握成拳,攻守不过半指间,元灵成风推素手,缠臂舒指意在肩,捋云揽雀收十字,叶落花开影如烟,天光脉脉无尽处,招招劲断意相连。
师徒二人在寂寥界石台之上将太极拳太极剑拆解了几遍,洛晨自然不敌寂真人,虽然中间有几招占了上风,可最终还是被拆得七零八落,洛晨也不着急,打了几遍下来,又向寂真人请教了一些不明之处,师徒二人这才离了寂寥界,各自回房去了。只是洛晨才回到房中便又觉紫府灼热,百会刺痛,运行了好一会静功方才化解。
原来洛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