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刚刚入夜,流沙城中依旧是人来人往,洛晨蓝心随意在城中行走,只觉这城中陈设似是变了许多,心下不由奇怪,但见不远处正有一家酒馆,其中吵闹之声犹甚,二人心下有惑,径直走到酒馆门口,也不进去,只在门外靠墙而立,侧耳细听。
“哎,我说老刘,你刚从中原过来,可给我们好好说说,这华都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洛晨蓝心闻言俱是一惊,华都乃是京畿要地,不出事则已,一出事那就必是大事。此时,一个略显粗犷的声音传来:“唉,别提了,那叛军自称春秋军,从望海开始,一路杀奔华都,其中士兵将军俱都十分悍勇,沿路城池那是望风而靡,据说就在去年三月,那叛军已然杀到了华都城下,江城鹏州俱都告急!”
“啊?都杀到华都城下了?那……那华都的守军能守住吗?”
那老刘闻言,又说道:“这你都不知道啊,咱们威国有一只军,名唤扶威军,上一任老将军正是威国的开国大将句猛,后来老将军于北境战死,军中群龙无首,大将祝秋与句猛将军的亲传弟子牧岚,云匡争夺主帅之位,后来虽然牧岚云匡力压祝秋,共领扶威军,可这祝秋心里不服,战事一起,她竟叛国投敌!”
此话一出,本就热闹的酒馆里顿时炸开了锅,骂声一片,把祝秋祖宗十八代变着花地问候了一番。那老刘也是满脸怒色,饮下一大碗酒,说道:“兵贵神速啊,本来战事才起的时候,扶威军就可以长驱直入,打他个措手不及,谁知祝秋反叛,扶威军后院着火,这才耽搁了许久,被叛军打到了华都城下。”
这酒馆众人都是市井百姓,这些家国大事他们也插不上手,只好听个热闹,有人凑商前来问道:“既然叛军如此凶悍,那扶威军挡得住吗?若是挡不住,那岂不是要变了天了?唉,百姓还没过几年安生日子,这叫个什么事啊……”
老刘闻言,心下更是憋闷,猛地一拍桌子:“什么叫挡不住,且不说牧岚云匡两位将军深得句猛将军真传,便是他二人手下将士也都骁勇善战,那庄静儿庄将军更是年仅十一岁,之前是因为祝秋那直娘贼捣乱,此时扶威军上下一心,必能将叛军灭在城下!”
这庄静儿乃是洛晨初到北境之时从北蛮士兵手中救下的一个小女孩,洛晨记得当年她只有七岁,就算是转过年来也只有八岁,可方才那人竟说庄静儿已然十一岁,而且还在扶威军中当上了将军,洛晨蓝心念头一转,心下登时升起了一丝别样的念头。
此时方才开口发问之人见老刘面色不愉,当即说道:“老刘,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你也别太放在心上,这军队打仗,哪里是咱们这些平头百姓能插上一脚的事情?不如这样,我请你喝酒,算是方才失言给你赔罪的,你看如何?”
老刘闻言,也不好再拿着架子,只得转过头来,苦笑一声说道:“罢了罢了,看来以后啊,咱们就多在流沙附近跑动跑动吧,别老想着朝中原奔了……唉,不聊这些……我说,流沙三年前不是出过一桩奇案吗?城里无数平民被杀,没留下一具全尸,后来那案子怎么样了呀?”
此话一出,登时有人接口道:“嗨,别提了,这件事三年前那可是轰动流沙城,据说凶手乃是一对年轻男女,女的犹为心狠手辣,后来还是有人出首举报,守军方才将其擒获,那男的也未能逃脱法网,只是后来这一对男女竟从流沙大牢之中逃脱而出,音讯全无,至今依旧下落不明。”
老刘饮下一大口酒,瞪着眼睛说道:“哦?这可奇了,难不成这流沙守军就任由这两个凶残之徒逃跑了不成?”
“怎么会?大牢走脱要犯,守军岂能相容?登时在城中设伏,欲要将他们捉拿归案,谁知这两名凶手竟还有同伙,在流沙大牢门前放出烟雾,将守军尽数引来,待到烟散,却只见一个黑衣人立在其中,我估摸着,那一男一女就是趁着这个时候走脱的,哼……一对狗男女,丧尽天良,滥杀百姓,要真给抓回来,不凌迟不足以平民愤!”
这话说得颇为大声,周围立时传来一阵喝彩,接着就是一迭连声的拍桌叫骂,说得是一句比一句难听,蓝心越听越是气愤,纤手一挥,阵阵阴风从外而入,酒馆里众人只觉一丝恶寒从尾巴根直窜到脑瓜顶,寒毛直竖,牙关打战,登时没了说话的兴致,整个酒馆为之一肃。
半晌,老刘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才想起来,今天乃是七月十五中元鬼节,传说万鬼还阳,眼看着天也不早了,要我看咱们还是先散了吧,酒也未必非要赶在今天喝,要是为了多贪这么几杯撞到个什么鬼啊,什么神啊,那才不值呢!”
这老刘在众人之中似是颇有威望,一句话说出,众人登时都变了脸色,纷纷将碗中残酒喝干,随后便各自散去了。洛晨靠在酒馆之外的墙上,良久才苦笑一声,说道:“白骨界中那到传承已经是捡了大便宜,修为又怎会自行提升,原来外面已经过了三年了,而且还……”
蓝心面上犹有愤懑之色,听到洛晨之言,神色一滞,悠悠叹道:“春秋军反叛,也不知这一只军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