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钱多在倒飞而出之时,脸上忽然现出一阵莫名的神色,扭头看向被血喙秃鹰缠住的洛晨蓝心二人,双手猛地掐出法诀。贴在二人身上的符倏然大亮,随后消失无踪,洛晨蓝心只觉体内一阵充盈,先前被打散的灵力鬼气竟被这几张寻常符瞬间归拢聚合。
那血喙秃鹰虽然凶猛,却并无几分灵性,这会蓝心洛晨已然恢复,它却依旧悍然扑击,洛晨瞧准来路,飞沙剑倏然刺出,以有心算无心,竟直接将秃鹰的护体阴煞破开,随后一剑将这血喙秃鹰刺了个对穿,只是这秃鹰体内却无半点鲜血流出。
“嘎……”
长剑抽出,秃鹰落地,发出一声平静的鸣叫,其中竟有解脱之意,随后脑袋一歪,没了声息。那边黑衣人正要再行收服黑毛,只是他与秃鹰虽不算性命交修,却也难免有所关联,这秃鹰一死,黑衣人身形猛地一顿,微微弯腰,几滴鲜血从面纱下面滴落。
“你们……全都得死!”
这突如其来的创伤将黑衣人彻底激怒,扔下黑毛不管,转身就朝着洛晨蓝心扑来,爪影悍然,威势滔天,二人正要全力抵挡,奄奄一息的钱多却忽然又掏出几张符,疾风符在中,四张烈阳,四张趋阴分列左右,随后劲风一起,混沌既生,大片浓雾倏然散开,直接将众人尽数笼罩在内。
黑衣人本欲将洛晨蓝心二人先行击杀,谁知这钱多符层出不穷,雾气之中遮蔽神识,阻隔感知,虽不是半点不漏,但也十分碍事。黑衣人本以为今日必能轻而易举拿下灵兽夜星子,谁知竟被三个修为那般稀松的修士逼到这等地步,加上此时四围全是灰蒙蒙的雾气,黑衣人心中早已怒不可遏。
“别让我找到……别让我找到你们,否则……否则我必将你剖腹剜心……剖腹剜心!!!”
道道阴煞如同箭矢一般飞射而出,将四周地面轰得砂石乱飞,此时黑衣人完全可以先行退出雾气,在外围守株待兔,等到雾气一散,洛晨蓝心自然无路可逃,只是他此时怒火中烧,加之急于收服夜星子,早已乱了方寸心智,竟就在这雾气之中来回乱闯,不得而出。
钱多虽然颇会用符,但方才先后首创,已然油尽灯枯,这雾气只维持了一盏茶不到的功夫就飘然散尽。只是等到这雾气散尽,黑衣人眼前只剩下一片白地,别说夜星子,就连那被自己挫败的洛晨蓝心,还有那个奄奄一息的散修都全然没了踪影,反倒是一群凡人守军正把他围在中间。
“中间何人?为何在流沙城大狱门口装神弄鬼!”
黑衣人看着周围气势汹汹的军士,终是忍下了怒火,没有出手击杀,倒不是因为他不敢,而是阴神教此时所行之事极为隐蔽,若是因为滥杀凡人而被修士所知,必会耽误大事,得不偿失。思虑至此,黑衣人狠狠地哼了一声,身形一闪,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众守军围着白地发愣。
却说这洛晨蓝心虽被大雾遮蔽神识,然洛晨对于黑毛的感应却并未受半点影响,二人寻得黑毛,又在黑毛指引之下救起奄奄一息的钱多,冲出雾气,径朝城外而逃。一行人头也不回冲出近百里,直到沙漠边缘方才停下,这会钱多身上鲜血将尽,便是真仙在此也救不回了。
“喵……”
洛晨蓝心坐在钱多身旁,不知该作何言语,反倒是黑毛趴在钱多脑袋附近,一双清澈猫眼眨巴眨巴地看着面色苍白的钱多。片刻之后,钱多缓缓睁眼,看向洛晨,勉力说道:“呃……你们……你们快走吧,那人修为了得,若是追来,只怕夜星子就难逃一劫了……”
洛晨闻言,心下也不免失落,随手为他打入一道灵力,低声问道:“前辈,您这是何苦……”
钱多微微摇了摇头,脸上现出一阵红晕,已有回光返照之相,说话也稍微流利了些:“我……自小便喜欢各路生灵,什么猫狗,牛马,花鸟,就没有我不喜欢的,只是说来奇怪,无论我养什么东西,不出一月必然身死,我自然是十分悲伤,却又不愿放手,所以就一个劲的养,然后……便一个劲的死……”
“后来……后来有一天,有个道士来我家里,说我有仙缘,只是这仙缘并非天成,而是借生灵性命凑成的仙缘。我养的猫狗鱼虫尽数难活,死的越多,我的仙缘就越深,而且我这仙缘来路不正,满是怨念,所以也不能修玄门正法,只能练些旁门小术,所以我才在符上下了那些功夫……”
“喵……”
黑毛低低地鸣叫了一声,钱多嘴角稍微翘了翘:“后来那道人便收我为徒,传了我一些养气纳灵的功夫并书符念咒之法,随后就杳无音讯了,我心下不服,依旧不断驯养猫狗之类的活物,却毫无例外尽数死了,反倒是我自己得此助益,晋升真人……”
“只是我毕竟不忍再残害生灵,故而打晋升真人之后,便不再驯养活物,后来才知道天下有灵兽一说,灵兽体内有灵,非同一般,若是我能够驯养一只灵兽,是不是就能……就能两全了?我心下存了这个念头,于是便鼓捣出了无数用来饲养灵兽的符法门,呵呵……其实也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说到这里,钱多脸上浮现一丝歉仄之情,看这洛晨说道:“你来我这摆摊的那天,我就觉着你有些不凡,后来到狱中探视,也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