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蓝心于流沙城中追杀影鬼,到头来却被人制住修为,更被流沙守军误以为残杀百姓。此时蓝心体内鬼气不行,难于反抗,只得任由军士押走,这边洛晨也被守军收监,囚于牢狱,方知自己和蓝心为人陷害,忧心无比。
此时那黑衣人已然离开,洛晨忽闻锁链声声,朝着这边而来,心下不由大急。过了片刻,两名军士方才架着蓝心而来,洛晨睁眼看去,但见蓝衫滴滴带血,青丝缕缕纵横,绣眉紧蹙,红唇半咬,脚下踉跄,喘息惶急,想来狱卒也是下了十分的死手,直把个清丽婉约知心人,打成个皮开肉绽半命囚。
眼下蓝心身受重伤,然那手腕粗的铁索,数十斤的重枷却依旧没有去掉,两名军士架着蓝心,毫不客气地将她推进洛晨对面的牢房之中。此时蓝心周身伤口作痛,更兼修为被封,早已神志模糊,那重枷甚大,挡着头颈,扣着手腕,此时竟是连躺下都不能。
洛晨见状,心痛如绞,扑在牢房铁栏之上喊道:“蓝心,你……你怎么会成了这幅模样?快……快到墙角去,将那枷锁卡在砖缝之中,或可舒服一些……然后就千万别动了,你……你身上伤口甚多,等咱们出去……出去再好好医治……”
听闻洛晨所言,蓝心方才清醒了些,勉力挪到墙角,废了好大功夫才将那重枷抵在砖缝之中。直至此时,蓝心才长长呼出一口气,忍着剧痛,看向洛晨,勉强笑道:“不必担心,我乃鬼仙,出阴神的时候遭的罪可比此时多得多了,这点小伤小痛,无妨的……”
洛晨见蓝心这般惨状,只觉胸中怒气勃发,恨不能杀尽天下人,但此时自己没有半点修为,连区区一座牢狱都破不开,更不必说什么杀人了。蓝心知道洛晨内有心魔,此时见他神色狰狞,暗道不好,急忙说道:“洛晨,我在流沙之中遭人暗算,被关在这里,你为何也被抓到狱中?”
蓝心话音恍若天籁,洛晨躁动的心绪也跟着平复了几分,半晌才颓然坐在地上,说道:“夜里有人冲进家中,凶狠无比,我在院里与他拼斗,险些被杀,幸而黑毛从隔壁阿木尔大叔那里叼来一把长剑,我仗着兵器锋利,这才将其反杀,谁知这人竟是阿木尔大叔经常提起的阿拉塔,这一幕被阿木尔大叔撞见,以为是我痛下杀手,这才唤来军士将我抓到这来……那时你为何不在家中?”
蓝心见洛晨神色之间杀意渐淡,心下暗自松了口气,说道:“夜半之时,有两只鬼物在院外徘徊,我曾在它们手中吃过亏,所以便一路尾随而去,后来那两只鬼物在城中东躲西藏,藏身之处中必有死尸,我一时失察,只顾追杀,这才着了道,被人压住修为,栽赃陷害,然后就被关在这里了……”
洛晨神色之间杀意又起,恨然问道:“然后,他们就对你用了刑?”
蓝心此时不敢顺着洛晨的问话说下去,只得打岔道:“洛晨你且听我说,若是阿木尔大叔所言非虚,阿拉塔早在咱们来流沙之前就已经去往西域经商,为何一回流沙就对你下杀手?今夜这调虎离山,栽赃陷害的计谋又是如此周密,我想着其中必有什么人在指使布置,欲要害咱们二人性命。”
洛晨哼了一声,不忍再看蓝心被血染得片片腥红的衣衫,黯然说道:“是我连累了你,方才你还没有过来之时,白日里找我算卦的那人来和我说,他奉命设计陷害你我,必要让咱们二人受尽折磨而死,直到此时我也依旧不知,他会是奉谁的命……”
蓝心身上伤口剧痛,不过勉力支撑,这会已然昏昏欲睡,但还是模模糊糊地说道:“我之前跟随师父……行走江湖,得罪过不少人……想来,便是仇家发现了你我二人的踪迹,这才……这才设计暗算吧……如此说来,还是我连累了你呢……”
洛晨见蓝心双眼半开半闭,虽有心让她休息片刻,然终是担心她这一口气撑不住,面上不由现出悲戚之色。蓝心此时缩在牢房角落之中,远远瞧了洛晨一眼,轻声说道:“放心,死不了的,你若是不想让我睡去,便与我说话罢。”
这几句话说温柔平静,洛晨心下酸楚,泪眼朦胧,但还是强忍着哽咽问道:“蓝心,你……你的修为大概何时才能恢复?”
蓝心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说道:“这……只怕是不成了,我之前修为被封,紧跟着又受了这些伤,元气损耗,没个三五日是别想恢复了,估计来人早就想到这一步,所以封住我修为之后便立时给我添了这一身伤,让我不能施展术法……”
洛晨心下又是一痛,蓝心轻声说道:“不必担心,那人既然说要让我们受尽折磨而死,想来一时三刻也必不会取了咱们的性命,只是不知这始作俑者究竟是何人,竟会如此痛恨你我,且这人机谋深远,工于心计,着实不是易与之辈。”
此时洛晨哪里还有心思去想什么始作俑者,只死死盯着蓝心,生怕她伤势过重,性命难保。只是这会他被困在牢房之中脱身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蓝心受苦,虽有泪而难哭,纵惶急而无计,如此惴惴不安良久,心下反倒渐渐平静,忽然说道:“蓝心,你可还记得,云月楼初见之时,你给我唱的曲子?”
这会蓝心已然半梦半醒,若是她神完气足被封住修为,这点外伤还要不了她的命,之时她之前为影鬼所伤,本就未愈,这会雪上加霜,若是睡了过去,是死是活还真未可知。此时洛晨一句话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