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晨缓缓起身,看向面前众人,漠然说道:“客官想是忘了,要算卦的是您,小人大人,也只应在您的身上,与我可没有半分关系。”
为首商贩面色倏然转冷,狞笑一声,说道:“哦?原来这小人大人一说,是应在我身上的,那你可倒了霉了,今儿老子就要做大人,逞英雄,出风头,先砸了你这赔钱的晦气摊子,倒要看看谁能给我弄出个血光之灾!”
说罢,商贩抬起脚来,就朝着洛晨摊子上踢了过去,周围商贩个个龇牙咧嘴,扑将上来,欲要将洛晨按倒殴打,阿希格见状,登时大喝一声,冲了过来,与两个小贩厮打在一起,只是这一群生事之人足有九名,拦下两个还有七个,却是怎么也挡不住了。
洛晨占在摊子后面,眼看着刚刚摆放好的笔墨纸砚被一群地痞流氓踢飞撕碎,此时他修为尽失,没法顾及这些物什,但毕竟功夫尚在,当即上前一步,握住一名商贩的手腕,随后猛力一转,朝旁边一推,这商贩的拳头便直接砸在了旁边一人的鼻子上,那人猛地被砸了一拳,登时鲜血长流,惨呼不止。
洛晨在人宗之时,寂真人曾让他拎着极为沉重的水桶打水,故而洛晨虽看似消瘦,实则膂力过人。然此时他毕竟修为尽失,神念不明,这群商贩又人多势众,没过一会洛晨早挨了几拳几脚,体内经脉无灵力流转护持,登时疼痛不已,手脚一慢,商贩登时围了上来,一时间拳落似雨,剧痛如潮。
此时洛晨被围在中心,牙关紧咬,心中怒气迸发,只觉紫府疼痛,经脉如灼,忽然身形一动,掠出人群,再出手时便是迅捷无比。只见洛晨闲庭信步,挥手如驱蝇拂灰,那里商贩鼻青脸肿,狼狈若丧家之犬,不出片刻,一众商贩早被洛晨打倒在地,痛呼不止,为首一人更是嘴角流血,牙齿缺损,受伤颇重。
洛晨这一手把旁边的阿希格惊得目瞪口呆,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走到洛晨旁边,竖起大拇指赞道:“洛兄弟,有你的啊,我方才还怕你受欺负呐……哎呀,这哪是他们欺负你呀,根本就是你欺负他们嘛,哈哈哈哈!”
这整条街的商贩都是买器物古玩的,平日里彼此就看不顺眼,这几个人五人六的玩意更是不招人待见,这会阿希格见这帮人被洛兄弟一人收拾得如此凄惨,钦佩之余,不由得心下大快。洛晨方才自然看见了阿希格与商贩扭打,心中也是颇为感激,但眼下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上前拎起为首的那名商贩,洛晨也不管脸上青肿作痛,面色平静,淡然说道:“小人吉,大人否,这位客官,现在您可知道这一卦的含义了么?”
街头地痞流氓便是如此,仗着人多横行霸道,一旦碰见硬茬子,那是怂的比谁都快。此时洛晨在这商贩眼里便如杀神煞星一般,哪里还敢有半分违拗?登时含混不清地说道:“知道了知道了,先生神机妙算……明察……明察秋毫,真乃神人!真乃神人!”
洛晨温和一笑,说道:“这位大哥过奖了,神人不神人的,小弟也不甚在乎,只想问大哥一句,小弟这卦,算的是准,还是不准呢?”
那商贩眼睛一瞪,一迭连声说道:“准准准!太准了,就算是天仙转世……不对不对,就算是天仙下凡,也算不了像先生这么准,准!绝对准!没得再准了!”
洛晨闻言,面上露出意思恍然大悟的神色,随后邪邪一笑,说道:“既如此,我这小本生意,概不赊欠,还有列位打坏的竹筒,笔墨,宣纸,弄丢的铜钱,踩脏的摊布,打坏的旗幡,就请清算一遍,一起折成银子赔付了吧。”
那商贩面色一苦,但却不敢违逆洛晨的意思,只得把手伸进怀里,扒皮一般掏出一锭银子,洛晨淡淡地扫了一眼,随后似笑非笑地看向商贩。那商贩心里咯噔一声,急忙说道:“先生误会!这……这……这乃是……乃是赔先生那只……那只毛笔的钱……”
洛晨嘴角一翘,想来商贩当真是被自己打怕了,自己那只毛笔不过是最普通的货色,一锭银子买下一万只都还有富余,这会竟身价暴涨,要用一锭银子来赔,着实可笑。洛晨松开手将商贩放下,那商贩愁眉苦脸地扫了一眼地上的狼藉,牙关紧咬,颤颤巍巍地掏出一锭金子,说道:
“先生,这又是宣纸,又是毛笔,又是竹筒的,拿银子算不免麻烦,小的这就用一锭金子抵过,您看如何?”
洛晨这会没心思与这些人多费唇舌,当下言道:“这一锭金子就将尔等方才打碎的物什折过,我这摊子一卦十金,再无二价,留下十一锭黄金,你便可离去了。”
“什么!”
那商贩惊得一跃而起,反倒牵动伤势,痛得龇牙咧嘴,一双牛眼便如喷火一般,可临了还是怂了下来,跑到同来的商贩身上连拿带抢,总算是凑齐了十一锭黄金,摆在洛晨面前,陪笑道:“先生,您的钱……您的钱都在这了……”
洛晨缓缓点了点头,微笑道:“这位大哥果然仗义,见小弟半月未曾开张,特地前来以黄金相赠,小弟无以为报,感激不尽,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诸位大哥,请受小弟一拜。”
说着,洛晨朝着鼻青脸肿的众人微微一躬,众人此时已然吓破了胆,哪里敢受他这一拜,当即轰然散去,洛晨蹲下身来缓缓将金子收好,一旁早有阿希格帮洛晨寻回算卦用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