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后两句说的大义凛然,振聋发聩,洛晨心下一震,正欲细思,只见一座大帐已在眼前,这帐篷并无甚特异之处,只不过比城中其他帐篷略大了些,云匡将马拴好,拖着那鞑子尸体便走进营中,洛晨随后而入,只见一名身着铠甲的中年将军正坐在营中拭剑,帐中更无他人。
只见这人两只凤眼含威,一双浓眉若怒,面方口阔,鼻挺耳张,身着精钢铁打护身铠,手持削金断玉灿霜锋,这正是大将端坐宝帐中,神威飒飒若天成,何当阵前引长剑,敌寇万千转成空。
这将军见云匡面有冷色,手拖一具蛮兵尸体,领着一个小卒走进帐中,当即将长剑放在案上,起身说道:“云匡,今日该你率兵出城巡逻,难不成是遇到鞑子精锐,吃了亏了?怎么还摆出这样一幅神情?”
云匡走到当中,单膝跪地,说道:“大将军,末将特来领罪。”
这大将军连看都没看旁边躬身行礼的洛晨,只平静地看着云匡问道:“哦?你且说说,你何罪之有?”
“禀大将军,昨夜本该我部巡逻,末将率领一百名军士按照以往路线巡视,并未发现异常,可就在探查到最后一座村落之时,一彪蛮兵忽然冲入村中,厮杀过来,虽然我部终将鞑子尽数歼灭,然却折损了二十五名军士,十三匹战马,故而特来领罪。”
洛晨静静听着云匡将这些话说完,随后看向这位大将军,只见他面无表情,良久才问道:“其他部众也有出城巡逻,巡逻之时也曾遭遇蛮兵。云匡你且起来,我素知你武艺不低,所率部众也不弱,为何竟会被一只蛮兵杀去这么多人来?”
云匡闻言,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将军,这一彪蛮兵不知为何,明明只有五十余人,可是见到我扶威军百人队伍,却不逃跑,反而拼命强攻,即使被我军砍断手脚,也要以口啮人,那蛮军头目更是力大无比,若不是与这位军士联手将之击杀,我怕是此时已然被蛮兵围杀了。”
直到此时,这位大将军的眼神才终于看向洛晨,云匡微微回头说道:“洛秦,这便是大将军左涛,这座土城之军尽归他管辖。”
洛晨闻言,缓缓行礼,口中说道:“小卒洛秦,见过大将军。”
左涛哈哈一笑,说道:“这位洛兄弟如此年轻,竟然能击杀那蛮兵头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只不过进来巡逻队伍也多遇到蛮兵,回来都说那蛮兵不堪一击,更是从未出现过折损,洛兄弟,你且说说,为何这次会折了二十几个兄弟?”
洛晨看了云匡一眼,见他面色平静,这才答道:“在下也不知其中原委,只是这次所见蛮兵的确颇有古怪,个个悍不畏死,亦不惧疼痛,就如同死人一般。那蛮兵统领起初还好,只是到了后来不知怎地就变得凶神恶煞,力大无比,周围蛮兵也随之变化,这才折了那么多弟兄。”
左韬点了点头,转向云匡,淡然问道:“云匡,你方才说若不是与洛兄弟联手,便早已被蛮兵围杀了,难不成这蛮兵围困你的时候,竟是连洛兄弟也给一块围了进去么?”
洛晨心下一惊,心道这左涛果然不凡,与蛮兵交战之时,洛晨只在冲入包围之时用了一次仙家身法和烈阳术,帮助云匡逼退蛮兵,即使亲眼所见之人都未必会在意,这左涛不过草草听了二人几句话,便将这一点给揪了出来,心思细腻敏捷,果然没愧对大将军这个名号。
云匡对于左涛一向敬服,此时更不多想,当下开口说道:“非也,只是当时末将见有兄弟丧生在蛮兵斧下,一时急火攻心,欲要先斩贼首,哪知孤军深入,那统领忽生异变,爆出巨力,周围蛮兵也悍然发力,全不顾其他军士,将我围在中间,过了一会洛兄弟便越过蛮兵,进来相助了……”
左韬缓缓地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说道:“嗯,越过蛮兵……越过蛮兵,既然蛮兵悍不畏死,即使受伤也要拼命挣扎,那时围困你的蛮兵必然不在少数,那时刀斧齐举,贸然闯入只怕登时便会被开膛破肚,这位洛兄弟又是如何越过的呢?”
这番话既像自言自语,又像询问洛晨,洛晨虽猜到这大将军必有几分本事,但也没想到他竟如此见微知著,顺着一件小小的事情便将那时的情景一一还原而出,那时蛮兵刀斧齐举,纵然是武林高手,身披铠甲也未必敢一跃而入,为何一个小卒竟能越过如林刀斧,入围救人?
左涛默默立在帐中,云匡细细想来,心中也升起一丝疑惑,只是这一丝疑惑尚未全然明晰,左涛却忽然大手一挥,猛然喝道:“来人,昭告军中,这几日出去巡逻遭遇鞑子,必要全力接战,切不可轻敌大意,顺便去把项老叫来!”
这忽然一喝,将云匡的心思给打断了去,待到帐外军士离去,左涛才慢慢走到那蛮兵统领尸体面前,此时帐中暖和,这尸身已然略有解冻,血水缓缓渗出,左涛全然不顾,蹲下身子打量一番,方才说道:“此次蛮兵统领既有异变,体内必留蛛丝马迹,须得细细探查清楚才是……”
不多时项老入帐,朝着左涛行了一礼,随后说道:“大将军,我那营中尚有伤兵未治,不知忽然召见老夫,所为何事?”
左涛抬手指着那蛮兵统领尸体说道:“项老,此次我军出城巡逻,遭遇鞑子,那鞑子头目在交战之中忽然变得凶悍异常,连伤我军士性命,云匡将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