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至此,他破道:
“匹夫而为百世师,一言而为天下法。”
陈先生听罢,沉吟道:“此题‘暗破’得妙。”
宋玄在陈先生的示意下,坐了下来,随即他见陈先生一顿,环视一圈。
“方才宋玄的题,破得规范,孔夫子用‘百世师’代替,这就是我们一直以来强调的‘避尊者讳’。”
陈先生话题一转,看向他前面的学生。
“任立,你说说,什么叫为尊者讳?”
宋玄分明感受到他前桌的任立,被陈先生突然叫起来,有点懵。
但很快他就正经道:“所谓讳者,要避国讳、家讳、圣讳,宪讳。”
“好,你坐下。”
在任立坐下之后,宋玄就知道任立同案的吕山,要倒霉了。
陈先生戒尺一拍,那正在案上偷偷描着小画的吕山,惊起抬头。
众学子见陈先生举着戒尺,打在吕山案上,纷纷窃笑。
却见,宋玄也微微抿嘴。
“吕山,你来说,科考要避什么讳!”
“啊?”吕山猛然站起来,看了一眼周围,再看向同案的任立,可惜别人也是泥菩萨。
“噢,避讳、避讳,这先生说过,考试时不能写关于皇帝、圣人、官大爷等人的名字。”
吕山说罢,偷偷抬目看到陈先生严肃的脸,接着忙道:“若是在试帖诗,五经文,诗,赋中遇到时,要改字、空字……”
吕山急红了脸,再看依旧表情严肃的陈先生,心中暗道。
“这佛脚,临时更得抱紧了!”
吕山一急,赶紧回忆道:“或是缺笔添笔、改音。”
陈先生将戒尺移开,走到众人前,
“今年是平武元年,新帝登基,新后册立。当今皇后名‘春宁’,你们要记住,但凡遇到《春秋》里面的‘春’字一定要改,改为《阳秋》。”
宋玄追问道:“先生,经文内容所遇到的‘春’字都得改为‘阳’吗,还是可以增或减笔带过?”
陈先生点点头,“都得改,只要不是朝廷有特别的规定,都可以用多种方法改。”
听了陈先生的话,众人更是是成了霜打茄子,尤其是吕山。
脸都急红了,泄气道:“先生,为什么您当初教我们学《春秋》时,不说是《阳秋》啊,这临时哪能改。”
“考试的时候本来就急了,千防万防,习惯难防啊!”
“就是。”
……
陈先生放下戒尺,发出“啪”的一声,同时制止了学子们的牢骚。
“今日,你们将《春秋》写作《阳秋》,保证不能把‘春’字写对为止!”
说罢,陈夫子一顿接着道:“你们两两同案相互检查,发现写对的就到我书房来,我陪你们写到错为止!”
在众人的哀声中,陈先生叫上宋玄旋即走出讲堂。
室内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为师当初教你们‘春’字的时候,新后还未册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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