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入眼便是一座跪着的蜡像。
蜡像是个女子,身着一身白衣,挽髻插笄,发髻上缠缚一根五彩缨线,自东南而跪,面色凄苦。
“七叔公,这是谁?”
入乡随俗,苏长风也随着那些人叫起了七叔公。
“这是我们村子的大罪人,若不是当初心软收留了她,我们怎么也不会被那些官兵追捕,然后不得不逃到这里来。”
说着,他狠狠地朝着那座蜡像吐了口唾沫,然后看向苏长风。
对于他的目光,苏长风假装没看见,巡视着院子的其他地方。
华夏有句古话说得好‘鬼话连篇’,也就是说,这些恶灵说的话,十句话里有九句半都是假的,甚至那十句都是假的,一点儿都不能相信。
对于这位七叔公所说的话,苏长风是不敢相信的,哪怕他之前对自己表示出了善意,谁又知道那是不是个骗局?
不远处有五只石制蝙蝠,栩栩如生地垂在屋檐下。
不同于西方蝙蝠是邪恶的代表,在华夏,因蝙蝠的‘蝠’与‘福’谐音,人们以蝠表示福气,福禄寿喜等祥瑞,故有五蝠临门一说。
屋檐的砖瓦上似乎有着什么纹路,在阳光的照耀下一闪而逝。
“哼。”
看到苏长风这个样子,七叔公有些愤愤的哼了一句,随后头也不回地迈入屋中。
小姑娘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苏长风,羞红着脸迈步追了上去。
七叔公的行为确实有些失礼,但是这种年纪的老人都是执拗到了极点,像是苏长风这种当场违逆他心意的人,没被赶出去已经是看在他是客人的份上了。
跟着他们迈步进屋,一个老太太坐在七叔公的身边轻声细语的哄着,三人都没有动筷。
这时候没什么女子不能上桌吃饭的陋习,这种陋习都是理学盛行之时,为了禁锢人们的思想才‘发扬光大’的。
直到苏长风落座,七叔公的脸色也没好看起来。
桌子是一张方桌,正好可以落座四个人,苏长风就坐在老太太的旁边。
“小伙子啊,你叫什么名字?家境怎么样?婚配否?……”
七叔公率先下筷之后,几个人也陆续拿起了筷子,苏长风自然不会吃这些东西,但是挡不住热心的老太太一直在为他夹菜,嘴里还不停询问着他的情况。
“小子苏长风,家里只有我一个了,还未婚配……”
苏长风有些不适应这种热情,看样子这有点像是被催婚啊,难道换了个世界还逃不了这种命运?
正当他拿起筷子,准备将食物倒进储物空间的时候,异象再次发生。
天地突然变成黑白二色,房屋被黑暗浸染,地上出现一些苔藓,周围的墙壁似乎受到了时光的侵袭,一块块墙皮逐渐脱落下来。
屋檐下的蝙蝠身上绽放出微弱的白光,似乎夏夜的萤火虫,微风一吹就能将其熄灭,屋檐下的砖瓦上出现一条条黑色的纹路,似乎正从天地间吸取着什么。
屋内结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蜘蛛网,蜘蛛网上却没有一只蜘蛛存在。
屋子内的这三个人再次换了个样子,七叔公依旧是那副恐怖模样,老太太则不同,她的身体枯瘦,脸上只剩皮包骨头,双臂好像两根竹竿,肚子却高高鼓起,仿佛里面蕴藏着什么恐怖的存在。
他们的女儿身着一身红衣,慢条斯理的拿着筷子,脸上画着柔美的妆,好似新嫁娘一样,比之前还要娇艳几分。
至于桌子上的食物更是不了的,一个个破烂的盘子里,装着满满的树枝和蛆虫,苏长风现在用筷子夹着,准备放到储物空间的就是一条张牙舞爪的蜈蚣,而七叔公所夹的是一只拇指大小的蜘蛛。
在他看不到的大门外,一袭白衣飘荡着,看模样有些像是院子中的蜡像。
包裹在白衣中的女子站在门槛外焦急地看着苏长风,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但是无论她怎么呼喊,声音都传不到院子中。
有些着急地前进一步,在刚要越过门槛的时候,门槛上陡然出现一条条暗紫色的纹路,一道紫色屏障出现在她面前,将她拦截起来。
黑白之色缓缓退去,她只能站在屏障之外,不甘的看着院子中的蜡像,再抬头,双目已经一片漆黑。
待到黑白之色完全褪去,苏长风又看了一眼筷子,现在正在夹着一棵青菜。
他尝试着用储物空间收容这个东西,但是下达命令之后,这棵青菜依然在他的筷子之中,又试着收容了一下碗中的米饭,果然,少了一小半。
碗中的东西当然不是什么米饭,在黑白世界之中,他看的清楚,这些看似是米饭的东西其实只是泥土。
储物空间只能收容死物,像是蜈蚣这种活物是收容不了的,而且苏长风的两次实验也说明储物空间并非不能使用,也就是说,他在黑白世界看到的是真的。
知道了这些,他自然就不能再吃些什么东西,将那些能够收容起来的都收到储物空间里,不能收容的都留在碗中,即使是这样,碗里依然留着小半碗‘菜’。
“长风啊,你怎么不吃了呢?这里的菜还多着呢,没关系,使劲吃,不够我再去做。”
看着苏长风放下碗,老太太有些惊讶,她疑惑的看着碗,又看了眼苏长风。
“我已经吃不下了。”
苏长风揉了揉揉肚子,特意将肚子鼓起来,让长袍上有一些凸起,表示自己真的吃饱了。
“我现在尽可能的少吃一些,否则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