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萍可不会顾及太多,她虽是李家儿媳妇,可归根究底,最在意的只有自己这个小家。
眼看着丈夫大好功名不愿取,反倒要把出去的机会让给老二,哪里会答应。
“萍儿,你闭嘴!”
见她如此口不择言,一向温和的李策之脸上不禁浮现一抹愠色。
荆棘虽寡言少语,不太表达自身感情,但两人一母同胞,岂容旁人挑唆阋墙。
“夫君,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萍也知道说错了话,态度柔和了许多,但劝诫之意仍在:“倘若夫君能考中童生,我们也算是士族,也不用被严格管控,无路引也可通行四方。”
“届时荆棘想去何处不可?”
“不用再说了。”
李策之沉默良久,拂袖而去。
事实上,他不想考取童生的缘由众多,想替亡父主持家族是其一,想将离开这座囚笼的机会让给二弟是其二,可这两个原因,都不是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原因是.......李策之怕落榜。
童生考试,虽然只是漫漫功名路前的第一道关隘,可淘汰率仍高的惊人。
李策之苦学十余年,却不敢说自己一定能考过去。
若是落榜了呢?
正如周萍所言,自己是家中长子,被寄予厚望,南山村的村民们时常打趣他要出人头地,来年便要中秀才,考功名。
但如果李策之落榜,如何对得起父母的培养。
这份恐惧,让他暂时还提不起试考的念头。
“如果爹还在,我应当不会如此患得患失。”
李策之有些怀念小时候,每次遇上麻烦,只要告诉父亲,都能得到开解和答案。
可如今,他这个家中长子成了顶梁柱,一切都要自己面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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