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我初出茅庐,行至坳云镇,在那小镇侧畔的酒肆内,结交了一位老江湖.....”
李荆棘说的眉飞色舞,李瑜双手合拢,一双眼睛盯着自家二叔,小嘴微张,显然听入了神。
可李荆棘的心思不在侄儿身上,他余光不时偷瞄着身侧的妹妹。
只见李茹也起了兴致,不着痕迹的挪近了些,想听的更真切。
可李荆棘到了关键时刻,便压低声音,故意不给李茹听,恼的李茹心中暗骂。
兄妹两人的小心思,自然是被陈清浅和李策之看在眼中。
“好了,要讲就大声讲,咱们一起听。”
陈清浅宠女儿,故意解围道。
母亲吩咐,李荆棘只好把位置挪正,认认真真的讲起来。
李茹知晓母亲心思,小手牵着母亲的手掌,狡黠一笑。
“那些个白虎帮泼皮,心神恶煞,吓得店家瑟瑟发抖,说时迟,那时快,我骤然起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他将过往见闻大都讲解了一遍。
当然,李荆棘这要强的性子,自是不会说凶险受伤的事情,只和大家说他如何威风,如何锄强扶弱。
饶是如此,陈清浅听的也数次替儿子提心吊胆,埋怨他在外面乱闯祸。
“原来,江湖是这模样的。”
李茹喃喃着,听入了神。
“小侄儿,等过些时日,我给你摸骨正身,便传你武功,一定将你培养成武者!”
李荆棘得意的捏着小李瑜的脸蛋,调笑道:“以后,你若真娶了那母老虎,也不用当心夫纲不振,学了武功,你可得多点男子气概!”
李瑜本来很欢喜,可听到二叔的调笑,顿时小脸通红,臊的不行,赌气似的把脑袋埋在周萍的胸前,不理会这个爱看人笑话的二叔了。
“小瑜年纪尚小,倒是不需要你来传授武学。
但日后,还真有许多族人需要你来培养。”
李策之脸上带着笑容,缓缓道。
“许多族人?”
李荆棘一怔:“大哥指的是什么?”
李策之这才将陇川府李家的事情告知了他。
“父亲说了,日后若我接了陇川府的家主之位,便以我们这一房为尊。
届时,三妹继续经商,还可调动陇川府资金,操持产业。
我便走庙堂文道,若在朝中为官,有了人脉,自然也会反哺宗族的。
你在江湖飘荡,有了能力,得为家族培养一些武者出来才行。”
听到大哥的话,李荆棘眉头微蹙:“怎么都是义务,看着像白嫖。”
他没去过陇川府,也对那个宗族感情不深,听到兄妹三人都要为家族办事,培养族人,本能的有些抵触。
“荆棘,那是我们的李家。”
李策之认真道:“爹在陇川府辈分极高,我们到了李家,自然是主人,家族的资源,都归我们调配。
而且,李家这些族人,都是很好的人,血浓于水,你们去了便明白。”
李长青和李长空两位老者的态度,想必会让三弟等人很快适应,并真心接纳这个之前从未谋面的宗族。
“好吧,是爹的意思,我自然遵从。”
李荆棘耸了耸肩:“想着去了陇川府,忽然多出这么多小辈,的确有点儿意思。”
游子归家,夜谈至傍晚,众人才歇下。
到了翌日,清晨。
李茹带着小侄儿还有李荆棘去赶集,准备买些年货,好热热闹闹的过个年。
陈清浅和周萍则在家中包饺子,等年夜再吃。
李策之先是去了一趟国子监,拜访了几位同窗好友,又去了陆县丞的府邸拜会。
陆县丞听说李策之诗会扬名,还得了许庆师的垂青,爽朗大笑,直说自己没有看错人。
晌午,该拜会的大都拜会了一遍,李策之没有急着回家。
他要回一趟南山村,不是去见柴员外和村民,而是去见杨山神。
神道之谜的任务,需要他交付一遍。
关于城隍之死,天谴一说,他也对真相极感兴趣,想听听杨山神怎么说。
.......
.......
南山崖岼,山神庙。
李策之对着山神像拱了拱手:“杨山神,学子李策之受您之托,已去了云山郡城隍庙,烦请相见。”
他话音刚落,山神像上,有青烟缓缓飘出。
烟雾弥漫之地,一个拄着拐杖,头发灰白的老人,从地底钻了出来。
此人,正是李策之此前所见的杨山神。
“小友,果然是守诺之人。”
杨山神的模样依旧慈祥和蔼,笑起来宛如弥勒。
“如何,老城隍可好?”
他没有过多客套,直接开门见山,显然极好奇那老城隍的处境。
“死了。”
李策之沉默片刻,很认真的道:“听云山郡居民的传言,两年前,曾有一场雷霆暴雨,天雷砸碎了城隍庙。
传言那老城隍,已遭天谴,连带着城隍内的阴司都受了牵连,成了荒地,唯有孟婆尚在。”
他将自己在云山郡的见闻,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杨山神。
“那孟婆似乎知晓一些内情,却不敢说,怕天谴降怒。”
死了?
听到这话,杨山脸上的笑容缓缓凝固,手掌攥紧了拐杖,似乎在一瞬间,老了好几岁,面色变得极难看。
“果然,果然......他不该.....去寻那禁忌的。”
杨山神沉默良久,才露出一抹惨笑,喃喃道。
“杨山神,您似乎知晓一些内情,可否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