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前,有一个安宁的小村庄。
村子里的人们勤劳善良,安居乐业,以耕田作为主要谋生手段。
由于地理位置很好的缘故,附近甚至没有一个魔物的聚集地,连最低级的都没有,所以村子里的人们都不喜欢,也不擅长与魔物战斗!但他们精于本分,加上农田肥沃,产出的粮食蔬菜远销几个地理位置不好的村镇,让那些偏僻地方的人们也能吃上饱饭。每个月初,都会有许多马车商人来村子里进货,那也是村子孩童们最高兴的一天。
而这样和平美好的日子,却在一天清晨被打破。
不知哪里来的一大群魔物,突袭了这个村庄。
疏于训练的自卫团,根本不是魔物群的对手,村庄的围墙很快破了,一个个拿着锄头的大人相继倒下……他们虽然不擅长战斗,但依然勇敢的拿着农具挺身而出,挡在老人孩子的身前。
有一个年仅十五岁,刚刚成年的少女,就眼睁睁看着父母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下一个死的就是她……这个村子所有人都不可能活下来,被黑暗污染的魔物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活人,它们眼里只有杀戮和破坏!
可是光之冒险者出现了。
很多、很多的冒险者……似乎分成很多支小队!纷纷尾随着这一大群魔物而来。也不知为何,他们似乎很兴奋,这群魔物在他们眼中仿佛是某种稀罕的猎物,他们争先恐后争夺着亲手杀死魔物的机会!
人类明显占据了上风,为了抢夺猎物,有些小队之间开始发生口角,乃至武力。
无助少女不知道这群魔物到底有什么特别吸引力……
她只感觉,吃人的怪物还没走,村子仿佛又来了一群强盗!
一间间房屋在战斗中倒塌,一些幸存村民甚至都被波及,急需救治的伤员躺在地上却少有人问津。更别说死去村民的尸体,更是被人随意踩踏,被射歪的箭矢和火球等等一次次破坏得面目全非。
就是在那个时候。
感觉天都塌了的无助少女第一次看到了那个拿着巨大盾牌的身影。
那个冒险者蹲了下来,检查了她的伤势,然后默默把明显是她父母的尸体拖到了路边,再然后用手中的巨大盾牌一次次阻挡来自魔物或冒险者的胡乱飞来的攻击。期间,似乎有同伴大声叫他,但他充耳不闻。
一直守着这对夫妻的尸体……直到战斗最终结束。
战后,失去一切的少女流着泪安葬了父母,然后毅然当了这个人的追随者。
冒险者才能有“追随者”。
这个身份类似于骑士的“侍从”,战斗时负责在旁边帮忙,平时负责端茶倒酒,但同时也能跟着强者学到技巧而有利于自身的成长!
可这个村子的人从来不会战斗,她也不例外。
哪怕不能帮着战斗,她依然坚持跟着,赶也赶不走的那种,起码她能帮他缝补战斗中破损的衣服,帮那粗心的家伙安排好一切生活细节!甚至,由于发现他坚持用盾而在很多时候被动挨打无暇反击,她还专门偷偷苦练了剑技,希望能稍微帮到他哪怕一次。
冒险游历,风尘仆仆,一路无悔。她陪着他从青葱年华一直到早生华发。
可她从来都没说过自己喜欢他!只一直说是为了给父母报仇。
她不知道的是,他却也是为了给她报仇才一次次往魔物多的地方去,马不停蹄的冒险,闯荡一个又一个危险的地方……直到上了年纪,身体积累太多暗伤,才被迫告老还乡!那时候两人才终于互诉衷肠。
误会解开,惊愕之余,相视一笑。
她跟着他回到了他长大的地方,一个同样安宁淳朴的河边小村,住了下来。
两人在四十多岁的时候生下了一个褐色头发的小婴儿……之后一起抚养他长大。
那是她生命中最开心的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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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戴安娜用平淡安详的声音诉说完整个故事,戴伦再傻也知道那个褐色头发的小婴儿就是自己。
故事的男女主角正是自己的父母――赫伯特和戴安娜!
之所以说最开心的只有“五年”,是因为自己五岁时,父亲就因旧伤复发而去世了……戴伦依稀记得,当时母亲坐在屋子里流了一整天的泪,眼睛也是那天失明的。
之后她的身体状况就开始迅速变差,疾病缠身,仅仅六七年过去就白发苍苍仿佛风烛残年的老妇人!三年前牧师威廉甚至断定她活不过那个冬天,这种情况直到自己救了伊妮德并带回家,喝了她的古怪汤才有所好转。
“我其实不能教你什么。”戴安娜叹了口气,“我根本连冒险者都不是,苦练的剑技也只有面对普通野兽才算有点威力,和冒险者的技能根本不能相提并论!而且我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知道……伊妮德那小丫头的汤,只是把我的死期暂时拖延而已。”
“今夜的战斗,我是强撑着杀死了那些野兽,但却也再次闻到了死亡的气息,我大概是撑不过今晚了……但不要怕,孩子,死亡没什么可怕的,我将会回归女神的怀抱,而老布尔大概也在那边,我们已经十年没见面了……”
戴安娜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触摸光明女神像的粗糙石质表面,无神的眼中似乎有泪花闪烁。
“不,不……你不会有事的……”戴伦拼命摇头,抱紧了戴安娜。
“傻孩子,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