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谭少夫人醒来的时候,院子里能换钱的聘礼,都被谭松整理出来了,谭少夫人看着更是脑门一片发黑,指着谭松:“你这个混账,你妹妹被人抢走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整理东西,你是要气死我啊。”
谭松看着自己的母亲气得脸都白了,连忙上前扶着:“娘,您也知道那是北王府,我一个小庶民,拿什么跟他们斗,就算是爷爷在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妹妹被带走,还是说,您真的希望我去跟他们拼命,被他们抓走关起来,我们家家破人亡了就算是对得起谭家了的列祖列宗?”
知道谭松说得是真的,谭少夫人直接坐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周氏早就醒了过来,还帮着谭松藏了不少好东西,这些东西虽然对于北王府来说,极其磕碜,也就值个两三千两,可对于谭家这样的小民来说,是一笔很大的财产了。
“娘,您也别担心了,妹妹嫁到北王府,可比嫁到一般人家好多了,妹妹从小就没有吃过苦,更没有干过活,嫁到一般人家,那可是啥都要干的,嫁去北王府多好,有丫鬟婆子伺候,呼奴唤婢,有什么不好的。”
“你知道什么?那样的人家,要用这样的手段抢人冲喜,那能是好相与的吗?要是那什么大公子死了,你妹妹不得被他们给活,埋了啊。”听到周氏一副谭芪占了天大的好处的样子,谭少夫人真是气极了。
直接冲进织房,拿出一把很是锋利的剪刀,把摆在她面前的那些绫罗绸缎给剪得稀烂,边剪边哭:“你们这两个没有良心的东西,我看你们怎么拿这些东西换钱。”
周氏和谭松对视一眼,眼里的庆幸不言而喻,幸好他们把真正值钱的都藏了起来,剩下的这些不是被虫蛀的就是没用的烂布。
谭芪被人用绳子绑的结结实实的困在了轿子里,嘴里也塞了一团布,轿子的颠簸让谭芪差点吐了。
这个时候谭芪总算想起,自己好歹是妖精,就算现在魂魄不全,妖力更是几乎全失,但也比普通人强。
强行聚集了微弱妖力的谭芪,也只能勉强把绑得紧紧的绳子给松了松,掀开了旁边的小帘子,谭芪看到外面的人数众多,完全不是她能应付的。
妖力耗尽的谭芪有些疲惫的靠着轿子,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谭芪是被轿子停下时的震动给惊醒的,旁边的喜婆靠近了轿子:“咱们今晚就在这里歇息,明早继续赶路。”
几个粗鲁的婆子则一点顾及都没有,直接掀开了轿帘,把谭芪给拖了出来,直接架到了一楼的一间破旧柴房,谭芪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把给推了进去,幸好这里有许多柴禾,让谭芪摔倒的时候,没有摔痛。
喜婆有些不忍,准备给谭芪端一碗水,就听到那几个婆子鄙夷的语气:“你还真当她是新娘子呢,谁不知道她就是走个过场,等大公子没了,她也是要给大公子陪葬的。”
喜婆脸色很难看,不是因为婆子的话过分,而是她是这北地鼎鼎有名的喜婆,如果这次这个新娘子冲喜失败了,给人陪葬了,以后她的生意要差许多,早知道就不该接这单生意。
二管家看着几个婆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话如此没有顾忌:“闭嘴,王府的事情,也是你们可以胡乱插嘴的。”
虽然迎亲队伍都是他的人,但人多难免嘴杂,万一被人知道他们北王府的大公子的冲喜新娘,连下人都可以随便作践,那就是丢北王府的脸了,有些事可以做,但不可以说。
谭芪已经一天没有吃饭喝水,还听到这些人就是拿自己当猴耍,气得谭芪再次聚集了妖力,让这附近的蛇虫鼠蚁好好招待一下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
一只野猫还从外面给谭芪偷了几个馒头,谭芪连忙吃了,就着稻草直接睡了。
至于那些睡着上房们的下人们,一整晚都被那些神出鬼没的小东西骚扰了,更有几个倒霉的,还被蛇咬了,腿肿得老大,连路都不能走了。
第二天,谭芪被那些火气快爆炸的婆子,更是粗鲁的拖进了花轿,如果不是新娘子不能抛头露面,他们一定会压着谭芪一路走回北王府。
看到那些满脸疲惫的迎亲队伍,谭芪坐在轿子里的怨念也少了许多。
到了中午,终于到了府城,也是北王府的府邸所在的地方。
一行狼狈不堪的人,就地整理了下仪容,换上了高高兴兴的模样,在无数人的注视下,敲锣打鼓的进城了,而一直绑着谭芪的绳子,也被解开了,换成了红色的绸带,前面还绑成了一朵花,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什么新型的装饰风格呢。
一路热热闹闹的吹打,谭芪却想起了曾经出现在她脑海的画面,那个胸口插着一把剪刀的女人,跟她现在的打扮是一模一样的啊,那把剪刀跟谭少夫人拿在手里的是一模一样的,可现在谭少夫人并没有在她身边,那那把剪刀到底是谁插在她身上的。
脑子快速的回想那把剪刀的事情,谭芪突然想起,当时就是为了防备谭少夫人用剪刀伤她,所以她早早的就把那把剪刀给藏在了自己的房里,如果她预见的那一幕是真的,说明她房里的那把剪刀已经不见了,而最有可能藏起那把剪刀的,就是当时在她房里强行给她换喜服的几个婆子。
想通了这一切的谭芪,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想起了剪刀的事情,她真的会忽略那几个婆子,因为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是妖精,那几个婆子不过是她随手就可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