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缪士海就没有那么好受了,此时此刻的他,虽然意识溃散,但仅凭着身体的本能,他都能感受到强烈的痛苦,脸上的表情时而狰狞,时而紧皱,看上去充满了怪异。
同时,缪士海的口中还伴有细微的低吟传出,这完全就是出于身体的本能,在没有意识的昏沉情况下,能让一个人的身体感受到痛苦,那份来自灵魂撕裂的疼痛的可怕程度,可想而知。
玄阳子一剑斩下之后,迅速将那一团幽芒重新送回了缪士海的眉心,然后连忙掐出了几道法诀,安稳对方的魂魄。
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
做完这一切,玄阳子才终于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好在有惊无险,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稳步进行着。
而缪士海此时就没有那么好受了,在魂魄入体的那一刹那,他的意识正在逐渐恢复,他的脑海一片空白,仿佛被空气填充满了一般。
足足半晌,缪士海才初步的恢复了一丝意识,他的第一个念头,不是玄阳子的施法成果如何,而是被灵魂深处传来的那股钻心的刺痛,瞬间占据了他的整个身心。
那股疼痛,不是身体上的感知,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仿佛是从内心直抵心灵的痛苦,一股来自灵魂的肿胀感,让他挥之不去,无论睁眼闭眼,他都屏蔽不了这份感知。
对他来说,每时每刻,都是一种煎熬。
这是对他意志力的严峻考验。
缪士海尽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往灵魂的那个方面去想,他心里默念经义,企图以此来麻痹自己。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经义能让人感到刻骨铭心,逐字逐句,都仿佛映射在了灵魂之中,这种感觉,神妙无比。
与此同时,玄阳子就显得有些匆忙了,他根本无暇顾及缪士海的感受,仍旧在埋头施法,以对方的记忆为媒介,施展神咒术。
那团记忆,乃是从缪士海分裂出来的,外人不可查,就算是玄阳子这个施术之人,都无法看到记忆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不过,却并不影响神咒术的使用。
良久之后,玄阳子掐出最后一道法诀,意味着神咒术终于术成。
接下来,只需要不间断的施咒,势必可以让那妖邪付出一定的代价。
只可惜,记忆虽说与妖邪挂钩,但终究比不上真正的亲近之物,玄阳子估计,如果效果能达到真正亲近之物的一半,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够那妖邪难受得了,保管让她心神不宁,心里发疯,只要他一直不间断的咒下去,他相信那个妖邪很快就会露面的。
“你放松心神,不要紧张,接下来,我把你缺失的那块记忆,给你送回去。”玄阳子朝着缪士海吩咐道。
紧接着,他就指引着那团微芒迅速的没入了缪士海的眉心,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归属地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玄阳子终于不堪重负,重重的瘫坐在了地上,只见他的道袍之上,早已经布满了汗渍,方才的一举一动,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挑战,如此惊心动魄之事,就算是他,其实也是初次尝试。
从某一人的记忆之中提取神咒术媒介的方法,一直以来,都是他的一种大胆猜想,准确来说,这个想法,还仍旧只是一个雏形,现在尝试成功,玄阳子心里说不激动那是假的,两个术法的巧妙应用,让他的心里不禁生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
“麻烦道长为了我的事情劳心费神了。”缪士海在注意到玄阳子那略显颓废的眼神之时,心里的感激顿时更重了几分。
“不妨事,好在一切顺利,没有出现什么岔子,接下来,我们只要守株待兔,等着那妖邪入瓮便就好了。”玄阳子笑着摆摆手,他倒不是真的圣人,但他的心里却有着一把尺子,专门用来衡量善恶的尺子,他不管别人怎么看,但只要自己心里舒畅了,那就按照自己的真实想法来,如果是他不愿意的事情,就算再强求,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就比如眼前的缪士海,给他带来的感觉很不错,最起码,他是愿意去帮助他的,就算没有回报,但只要他的心里舒服了,那就是最大的回报。
以前,邻城有一富商入了他的玉虚观来,有求于他,对方刚一见面,就抛出利诱,并且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来面对他。
首次见面,玄阳子就对他的感官差到了极致,而且又观对方满脸刻薄奸邪之相,他二话不说就选择了关门谢客,示意自己无能为力。
他当时甚至连了解一下富商遭遇的心情都没有。
就算是真有妖邪作祟,玄阳子宁可相信是事出有因,妖邪报复,乃是那富商为富不仁,终食恶果。
又过了几天,那富商又求上了山来,原来,那富商乃是一个买卖皮毛的商人,主要做的就是狐狸皮,可是只靠猎户的供应,还是满足不了他的需求,为了牟取更大的利益,他专门网络了一批猎户,进山猎狐,只猎了一周,就初见成效。
每日皮毛的供应,最起码达到了以前的五倍之上,并且这个数据仍旧还在上升趋势。
正当富商准备进一步扩张,网络更多猎户,搜寻更多山林的时候,危机悄然而至,第一天的时候,他的妻儿意外患上了重病,原本富商没有朝着其他方面去想,他先后请来了整个城里大大小小十几个郎中,但结果却都不约而同,所有郎中都束手无策,看不出真正的郁结所在。
但富商仍旧没有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