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你是秀秀吧?”村民实在太没眼力见了,还凑过来一个劲的喊,有人甚至伸手拍她的肩膀,含着笑意:“哭莫子咯,你家里人都好好的呢。”
温悦儿听不懂他们什么,可是这种别人正难过,却自顾自搭话的举动实在让她看不下去,拨开对方的手,瞪眼:“走开。”
“你谁呀?”对方也很不满。
温悦儿很气愤,扶着苗一秀稍稍走远几步,低声:“秀秀,别哭了,没什么的,其实家还在。故乡嘛,不单单只是指一座旧屋,对吧?”
“嗯。”苗一秀心情渐平复,何况她也看到了,身边围了一圈人,对着他们议论纷纷,跟看猴戏似的不自在。
“走吧。”苗一秀狠狠抹把脸,不再留恋了。
温悦儿递了几张纸巾,声:“是回去吗?”
“嗯。”苗一秀重新戴好眼镜,低着头,扶着她的手,不顾沿路有人用方言跟她打招呼,一概不理。
好不容易挤上车,石叔默默开车,两边还是挤满了闻讯赶来的村民,有些还是苗一秀的同宗长辈,拍着车窗唤:“秀秀,是秀秀呀。真的是秀秀?你可回来啦……”
苗一秀经不起呼唤,抬眼扫瞄,的确有几张脸熟悉,但并不亲牵
“秀秀,回来就好,进屋歇歇吧?四婶可想你了,来来,跟我来……”
“秀秀,这几年你去哪了呀?你妈当年可哭的哟,还你被人拐子拐走了……”
“哎,秀秀,还记得我吗?我是你同学啊……”
乱糟糟的,妨碍石叔开车。
“石叔,加大油门。”温悦儿冷漠无情道。
石叔开始还心翼翼的,生怕撞到人。
但是呢,他心,这些车旁边的人可不那么想,一个劲的拍打车窗,为的就是看稀奇似的看一眼荣归的苗一秀。
“他们在什么?”严谨努力辩听,无奈一句也听不懂。
不过有几个年轻人的话还是略能听懂点。
温悦儿摇头:“我也听不懂,反正无非就是那些客套话,或者问秀秀这些年在哪里怎么样之类的吧?”
“走吧,快快点走吧。”苗一秀受不了了。
石叔加大油门,果然驱散了一批死赖在车头的,还有些拉扯后视镜的,好像在挽留,实在就是想逼停继续看热闹。
终于得以上路了,石叔松口气,头也没回问:“去哪?”
大伙目光看向苗一秀。
“回南剩”
苗一秀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她没有任何眷恋了。
故乡在她记忆中不再是朦胧的,也不再是有滤镜的,现在是真实的,却是那么难以接受的。
“你……”温悦儿才一个字,就被严谨悄悄捏了下手,示意她别添事。
温悦儿眉毛动了动,严谨嘴巴呶了呶。
两人就这么用意念交换看法,竟然都看明白了。
回到镇上,大家肚子也饿了,石叔随意挑了家停车。
苗一秀抹把脸,恢复神色,随着石叔进了家饭馆。
“严谨,你刚才……”逮到机会,温悦儿飞快问:“为什么不让我把话清楚呢?”
“我知道你想什么?无非就是想跟秀秀,她还有弟弟和妹妹,要不要找一找见一见对吧?”
温悦儿竖起大拇指夸:“哟,真是聪明呀,这都让你猜出来了?你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吧?”
严谨轻轻拍她脑袋:“我还不了解你?一个眼神一个举动,我就能猜出大概。”
“神啦!”
“别主动提,让秀秀自己拿主意。”严谨嘱咐。
“知道啦。”
地方,饭馆能干净讲卫生就不错了,味道还在其次。
吃饭的时候,苗一秀没像以往那么豪迈,而是心不在蔫,无精打采。
“秀秀,吃不下呀?是味道不好吗?”
“不是。”苗一秀放下筷了叹气:“我我在想,我爸躲躲债了。我妈她她跑了。那我我两个妹妹和弟弟,还还在混日子……”
温悦儿跟严谨对视一眼。
石叔和气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迟疑片刻,苗一秀低头,沉思再三,复抬眸:“我想去去找他们。”
也正常,毕竟是亲弟弟妹妹,听到他们陷在泥坑里,总想伸手拉一把吧?到底是血浓于水啊的亲人呀。
石叔点头:“应该的。”所以,他是支持的。
温悦儿也表态:“我同意。”
严谨:“我附议。”
“谢谢。”苗一秀感动的抿抿嘴,又有想哭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那么我们合计一下……”温悦儿喝口水润润喉。
“不,我我想好了。”苗一秀却已经有主意了。
温悦儿仨人互相对看一眼,心问:“你想好什么了?”
“我,自己去找,你你们先回南市吧。”
“什么?”温悦儿第一个不同意:“你去哪找呀?你一个人,行不行呀?”
苗一秀低头盯着桌面:“我想,我我行的。反正,就就先在附近找,我两两个妹妹竟然混混太妹,也许就就在街面上能打听到。我弟嘛就就稍稍有点棘手……”
“不校你从来没单独行动过,我们哪里放心啊。”
苗一秀吐口气,扶扶眼镜,直视着她:“悦儿姐。我的私事不不想影响公事。严严总他他也早有委托是吧,不不能因为我,耽误他的事……”
严谨马上:“没关系。我反正扛了这么多年,晚一点没关系的。”
“有,有关系。你等的,他他们等不及呀。”苗一秀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