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出碣石山数里地的老将军与王子凝视着北方,眉头与心头一般无二,抑郁成结。
凭借修行者的敏锐感知,他们能清晰的感受到北方有一股强大的火气,凭空而起,烧灼数里。如此下去,北方大旱则是板上钉钉的必然。
仔仔细细感受一番,越是体悟,却越是心惊。王子怎么也想不到像大蛇这种秉承天地意志出生的灵兽,一经生死,竟能有这般天地异象。
“原本不会有这般异象的,能有这么大反应,是某些人恶意从中作梗的缘故,不然如今这方天地内奇珍异兽虽然不多,但也不少,每日光顾着天地失色了,还让寻常人活是不活?”
岳独尊看穿了王子的心思,又道:“ 你也不必担心李清源那一伙儿,齐浩然虽然平时疯疯癫癫,没个正形,但是功力与修为皆是不俗,要相信他们,咱们现在,只管北上即可。”
王子默默点头,正欲迈出一步,又开始犯难起来。
启灵境界,半步金刚,两方境界虽然已是战力不俗,但是一个御风远游,飘飘荡荡,长久奔袭或者朝着某一地方全速前进,尚有些力有不逮。另一个虽然已接近肉身炼体大境,但是步步生莲,尚且仅能做到滞空行走与短时间内的空中奔跑,难以为继。
想要快速抵达战场,好像皆是有些力不从心啊。
意识到这一点的老将军饶是已经能脸皮当城墙的实打实金刚境界,也不由有些老脸一红的意思。
忽有一片树叶,突兀飘飘荡荡而下。
待两人定睛望去的时候,身后便已站着位笑眯眯的老头。
看清来人相貌,王子一惊,就要按照儒殿规矩行礼。
老人挥了挥手,示意不必多礼。
那片小小叶子猛然间放大了无数倍,最后竟然有小船大小。
一叶扁舟,当真是货真价实的一叶扁舟了。
老人弯起一双眼睛,笑眯眯道:“殿下,一起乘风走一遭?”
……
一行三位中年男子的队伍中,居中的男子忽然顿下脚步,不由笑骂了句“老匹夫”。
于此同时,天际有一叶扁舟,倏然化作一道绿色光辉,拉出一条长长的绿影,直奔北方。
高大且俊俏非凡的丰姓男子悄然靠近身旁的大烟袋子,一屁股顶得纪苠差些狗吃屎。
纪苠回头恶狠狠瞪向丰姓男子,却被这位俊美非凡的男子反瞪一眼,“快啊!纪苠你还等什么呢?咱们现在是分秒必争啊!”
纪苠给了高大男子一个大大的白眼,而后一抛手中烟杆。
这只烟杆竟然与那片树叶如出一辙地放大了无数倍,静静躺在虚空之中。
纪苠拍了拍手,对自己施展的神通颇为满意,下意识就要摸起肩上烟杆大-抽一口,当他时候伸手摸去的时候才猛然记起自己的肩头已然空无一物,不由哂笑起来。
再看身旁,哪里还有丰大人的身影?
定睛望去,纪苠嘴角由哂笑转为讪笑,原来咱们的丰大人早已跑到老爷面前,微躬着身子,正扶着老爷上“船”呐!
纪苠没了烟抽,于是就有些头痛得一拍脑袋。
您瞧瞧,天下还能找出第二个这样的狗腿子?
当然不能嘛!
碣石山上,白衣少年仔细翻看手中的真金腰牌,怎么都有些头大。
这块雕以貔貅样貌,以翡翠玉珠串起红丝麦穗作为吊饰的腰牌,代表着王朝那些擅长拘灵遣将,捉拿鬼魄,缉查妖魔的特殊组织拘灵局。
拘灵局总共分为捉妖,缚鬼,制魔,治魈四类管所,每类管所职务又分为九品,从一到九,品秩依次递减,眼前这对兄妹,便是收到局里秘密调令,受命赶来的两位七品捉妖将。
手里摩挲着这块真金腰牌,李清源多多少少有些头疼起来,若是王子或者岳独尊在此倒还好说,大不了镇国神威大将军的虎符一亮,说不得眼前这个耀武扬威,脸上摆出了一副“姑奶奶我官很大滴”神情的可恶女子就得吓得肝胆欲裂了,可惜啊,这两人一人都没有跟来。
白衣少年看了看默默耸肩的齐浩然,一阵头痛,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难道明目张胆地“泄露天机”,说我是你们王朝好一番苦等才姗姗来迟的神子?或者说是岳独尊的至交好友?估计没人信的,毕竟大将军一大把年纪,搁谁谁能相信他还有个忘年交?
名叫唐糖的黑衣劲装女子一仰头,露出洁白的脖颈,大有一副“我料你也不是啥好人”的模样。
她的哥哥唐武则是沉着冷静的性子,只是默默盯着白衣少年,与其身后的明显是鬼魅形态的齐浩然。
他的一双手附在腰间狭长唐刀刀柄上,若是白衣少年“稍有不慎”,泄露马脚的话,他便会一刀劈下。保管叫这一人一鬼死得体体面面,明明白白儿的。
“那个…”李清源一挑眉头,试探性地问道:“岳独尊,岳大将军你们认识吗?”
兄妹之中妹妹唐糖眼前一亮,跳出一步来问道:“你说的是镇国大将军岳将军吗?”
李清源嘿嘿一笑,点了点头,“正是。”
哥哥唐武抬起一直隐匿在斗笠之后的脸庞,中规中矩,普普通通,相较于妹妹的秀气灵气,哥哥唐武更多的则是一丝普通气。
他淡淡道:“那么阁下与这位将军是什么关系?叔侄?爷孙?还是说…父子?”
白衣少年眼神发愣,正当他一咬牙,一跺脚,想着该是让岳独尊成为自己的便宜叔叔还是便宜爷爷,他身后的齐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