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蓝白儒衫的男子对于两人几乎一刹那间调动起的骇人气机视而不见,反而对于黑袍女童脖子上那条金色小家伙分外感兴趣。
李清源猛然神色一变,却已来不及阻止。
只见着一身蓝白儒衫的男子隔空一抓,黑袍女童便如同被人拎鸡仔一般提起。
外貌俊朗非凡,约莫中年的男子神色冷漠,对于手脚不断扑棱的女童置若罔闻,反倒是伸手一捉,“捏”起女童颈项后的那条金色小虫。
金色小家伙剧烈挣扎起来。
“哟?”男子眼神一亮,随手一挥打散了金色小虫脚下逐渐凝起的阵阵白雾,男子笑容温醇,“不错的小家伙,这般年纪,居然已经初具腾云驾雾的本事了。”
“放开她们!”李清源手中长弓,状如满月。在他手中捻着最后一根铁制箭矢。
蓝白儒衫的男子只是淡淡地看向这位螳臂当车的无知少年,而后他大手一挥摄来少年其余一十一支铁箭矢。
“这十一支箭矢,我统统还你,若是你能触及我衣服边角,便算是你赢,这小东西,我便还你,如何?”说罢,男子罢手一摆,十一支箭矢整齐划一,钉入李清源身前。
本来虽是孤注一掷但没有丝毫畏手畏脚之感的成年少年倒也不含糊,立马取出其中两支,加上他手中的箭矢,正好三支箭矢,均齐齐指向儒衫男子。
今年方才成年的小小少年豁然抬头,目光坚定且笃信。
男子似是觉得有趣,终于嘴角攀上一丝笑意,继而他目光之中,闪烁出一丝追忆,曾几何时,自己也如同这个少年人一般,眸子之中,时常闪烁着一股叫做自信的东西。
男子犹自再次大手一抓,摄来如今早已青面獠牙的白衣怪物。他抬手在白衣怪物的天灵盖处轻灵一点,对于李清源来说颇有些难缠的白衣阴物,顿时化作一蓬白雾。
男子隆起手,那团白雾竟然自然而然凝聚在男子手心。
中年男子随手晃了晃白雾,待到白雾散发出白烟之后,男子轻轻一嗅,继而似是极为失望地一丢。
金色小家伙瞅准时机,一口将之吞入腹中,打了个天大的饱嗝。然而小家伙仍旧滑动着骨碌碌地眼珠子,一副还未满足的可怜模样。
男子果断将视线已经落在自己身旁小碗的金色小虫拿远,轻声笑道:“这太极两仪之中的阴仪所附一身气运与灵还有生命潜能,我随手全部归你也就归你了,可是你可莫打我这一碗蛟龙的主意,今后我还要靠它,施展一番大抱负呢。”
男子所谓抱负,没有明说。
李清源望着男子淡然神色,忽然想起一件有趣传闻,为何近千年来,入天界飘然升空的仙人愈来愈少?自然是某位天上大神,绝地天通,阻隔了下界与天界之间互利共生,共享气运的缘故。所以自那以后,地上人们所能分到的气运便年年复年年地逐年递减,以至于这世间很少能诞生几个真正的开天门,入了仙格神格的天骄人物了。
试想倘若如今就有这么一位身负一身气运的人物,东西,或者物品,恰好有一身能够破碎天地之间那道若有若无紧闭着的天门气机,再若是,这样物品,又恰好受制于某人,然后被某人将这一身狂暴力量转而化作引爆自身的烟火,轰然爆炸于天门之前,那么
我辈修士,会有多少天之骄子,举霞飞升?
即将被看穿心思的中年男子眼前一亮,对李清源有些刮目相看,但也谈不上如何出乎意料之外。
追根究底,其实中年男子并没有考虑过自己布置的这一处太极两仪养蛟局中,万一阳仪呈现出正不压邪的局面,进而一不小心制造出阴厉鬼物将会如何如何,乃至之后的阴魅鬼物将会如何如何残害他人性命,他从最开始,更是没有在乎过。
他的目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所以他分外重视那条漆黑大蛟,或者其他任何将来可以有能力炸开天门的希望种子。
这一刻的中年男子轻声轻佻吹了一记口哨,忽然换上一脸志在必得地神情。
人生得意啊,这一局,不管如何都是我赢啊……
其实中年男子的目的十分简单,又十分不简单。总结起来无非一句话。
吾为世间开天门。
至于说炸开天门之后,世间修士能否抵挡住那滔天福运,人间寻常人的生活将会发生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世间格局将会如何大洗牌,能够确保自己可以激流勇进,更想要一睹仙人面目的他全然不在乎。
李清源望着犹在自顾自陷入深深思虑之中的中年男子,想也不想,宽阔臂膀暗自用力,他的那双大弓在状若满月的基础上,微成椭圆形状。
三支此次威力好像不止可以开山裂石,更可射下天上太阳的铁制箭矢,齐头攒射。
中年男子微不可查地眉头一挑,颇感兴趣。
只见三支铁箭,在临近中年男子的时候,有两支果断转头,声势威力不减,分别去向中年男子的头顶与背后,三方夹击。
中年男子嘴角带起一抹淡淡地微笑,由衷赞叹道:“你这娃娃倒是聪敏过人。”
可惜最后中年男子还是轻轻摇头,只见中年男子周身上下忽然荡起一圈无形涟漪。
三支铁箭去势戛然而止,却没有掉落在地,而是悬浮在男子周身,不掉不落。
少年自然不会天真以为自己这三箭下去就会沾到中年男子衣服边角,他果断再次弯弓搭箭,这一次,少年整个身子开始动了起来,一步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