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骤然落在地上,砸在地上后,扬起尘土无数,发鬓微霜的庄晖极力眯起双眼,柳彦圣急忙调转马头,来到李清源身旁,沉声道:“你们怎么样?”
李清源摆手示意自己无事,最终将视线投向身旁的孙子权,孙子权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李清源重重叹气一声,正要说话,心头警兆骤起,不由扭头望向那一处已经沦为烟海的城头,只见城头再次爆起一团火光,刹那便将整座城池吞没,一股股狼烟飘扬而起,笔直入云霄。
他一对拳头,悄然攥紧,缓缓转身,脑海里面无端想起在那座接引圣殿之中,那一缕幽魂曾经借助名叫第二子珍的青衫男子所语——人类之所以会毁灭,都是自相残杀。
“你先回去吧。”李清源深吸一口气,向身旁的孙子权说道。
孙子权有些奇怪地看了李清源一眼,瞥见男子的满脸肃穆之后,忽然语凝,略作沉吟,便一伸手,递给李清源一物,点头道:“自己多加小心,此物名曰鸳鸯鸣,分为一雄一雌,若是遇到危险,及时轻叩此物肚皮三下,我就能够听到。”
李清源手里提起那只雕有雏鹰起飞形的小铜器,点了点头,身形一闪而逝。
柳彦圣欲言又止,望向手中长鞭,不知是否应该拍马出去,孙子权骤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朝向这位长相俊美的世子殿下笑道:“他的问心局,你我皆不要参与,不然会出问题的。”
柳彦圣听到“问心局”三字之后,便已经悄然色变,郑重点头,当年不正是素问本我的时候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注意的角落,已经堆积了一只只或蛟龙形,或冥蛇形,或幽鬼形的种种心魔?等到自己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最终唯有散尽一身灵炁,才能保全性命?
庄晖同样面色沉重,他虽不是什么修行中人,可是武学同样有那“心魔”一说,所以他比谁都要知道所谓“问心”的可怕,稍有不慎,就会在不断询问自我的过程之中产生自我怀疑,乃至于扭曲成为自我质疑,最终搞不清自己是谁,该是什么样的人,因而彻底疯掉。
诸如此类的事情,在武林之中极其常见,尤其是作用于那些修炼残卷之人,更往往发生在那些天赋异禀之人的身上,因为越是如此性格之人,一颗向武之心,便越是脆弱。
往往一本残卷修炼效果之不理鲜,一道招式解算应付之僵硬,更甚至自我对于自我的过度约束,将直接导致往往得不到心中结果时候,人心之剧烈地起伏波动,甚至就此崩溃,对于修行一事再也不得上心,不然武林之上,那么多的武疯子是从哪里来的?
简而言之,所谓走火入魔,不过是自己急得,像是李清源这般的修行天才,庄晖猜测,在面对这些问题的时候,一定也是内心极度脆弱的,所以禁不住心中担忧起来。
孙子权瞥了眼这位虽然已经隐退江湖,但是却仍旧是武林共主的男子,扯了扯嘴角,笑颜道:“不必为他担心,你所应该的,是要好好为那些大韩将士担忧一番才对。”
柳彦圣仍旧蹙眉,毕竟李清源一身修为尽数失去,唯有体魄尚在,他比谁都要清楚,没有那先天灵炁提供体力,李清源只是凭借肉身体魄,能够将那一万大韩士兵逼迫到何种程度?更何况,那一万大韩士兵,又不是会束手就擒,并且会极快与剩余九万大兵汇合……
骤然有一物被抛到柳彦圣面前,柳彦圣下意识伸出手来接住,怔怔然望向孙子权。
孙子权顺手又向柳彦圣晃了晃自己手中面具,脚下随意一踢,有两颗头颅一个轱辘翻到柳彦圣脚下,居然是两颗金发碧眼的西方人样貌。
“李清源的酒葫芦,你收好,以备不时之需,至于……”孙子权将手中那人-皮-面具翻出,依稀之间可以瞧见那一场君子之约第三第四上场之人的模样,轻声道:“我想我依稀知道为啥大韩的修士,颇有一股子打不完意味的原因所在了。”
柳彦圣瞪大了眼睛,看向孙子权的眼神,充满了忌惮,方才一瞬之爆炸,眨眼之间而已,这位就能摘下来一位体魄不俗的修士,以及一位半步金刚境的脑袋!这是怎样恐怖的实力,才能做到这一点?
孙子权瞥了眼柳彦圣,瞬间读懂了这位的眼神,不由双手搀在一起,眼神缥缈,“想多了,这是李清源的杰作。”
柳彦圣怔怔无言,唯有伸出一只大拇指,也不知是指向谁人。
……
李清源独自远远吊坐在那队仓皇而逃军队之后,期间几个扭转,隐匿干掉几个藏在树冠草丛之中,准备暴起杀掉追兵的几位启灵境修士后,他便悄然告诉之后的追兵,剩下人交给他来对付,让追兵们迅速撤回王朝国界。
几位士兵满眼血红,只是瞧见了同样一对眼睛血红的李清源,出奇的噤若寒蝉,听从李清源命令归去,这位一拳将那一看就是体魄不俗的第三人砸入擂台之底的存在,是与那一袭黑袍一般无二的猛人!从来尚武的北望台,最是敬佩这种拳出向善盖天者。
目送几位士兵离去,并且食指捻动,为今日算卦一番,虽然如今不得调动灵炁,但是感受四方灵炁波动的能力还在,姑且可以心算一番。
确定了几位将士所去无忌后,李清源一手搭在身下土壤之上,捻起一撮土壤,轻轻捻动,当时自己因为那竹林洞天大破,被“排挤”出来,可没少受到大韩的照顾,另外自己当年从葬神窟之中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