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神仙就是不一样的。
于是宁吝那副心肝,愈加颤颤,毕恭毕敬道:“仙师请随我来,若是仙师不放心,可以事先在我身上种下毒丸,可以随时取小的性命。”
只不过此话始一说出,宁吝就有些后悔,眼前这位小仙师若是想要杀自己,哪里还需要什么事先种下江湖上那种阴毒的毒引子,若是遇见属下不听话,随时引爆早早埋下的毒引,让属下当场爆体而亡,惨死当场。
幸然那一袭青衫只是瞥了他一眼,并未如何计较。
宁吝呼了声“得嘞”,屁颠儿屁颠儿的前方带路。
他身后的一众兄弟想了想,并未跟在宁吝身后。
唯有老人与帷帽女子跟在青衫身后,寸步不离。
来到土木草楼井然有序林立的山寨之中,李清源被宁吝带入主楼之中。
一行人步入楼中央之后,一眼便看到居中的豹皮大椅,一只小爪子趴在少年郎耳朵旁的小孟极霎时间就红了眼眶,一步跃下,先是在那张椅子前面儿顿步,一对水灵灵的眼睛之中哪儿还有什么先前的机灵劲儿,满是黯然神伤。
李清源沉默半晌,缓缓道:“去吧。”
小孟极猛然跃上那张大椅,嚎啕大哭。
这些年来自己苦苦维系的表面坚强,都转化成了此刻内心的苦涩,随着泪水涌出。
若是可以,谁愿意长大,谁不想成为永远躲在父母羽翼下的雏鸟?
可是事实,从来都喜不顺人心。
小孟极就这么哇哇哭着,小兔子似是心疼,纵身一跃来到小孟极身旁,缓缓拍着小孟极的肩膀。
冰雪聪明的帷帽女子自然能从那张豹皮大椅与小孟极面相之中瞧出端倪,泫然欲泣。
李清源静静看着,忽然顿住抬起头来,一步踏出正殿,留下一旁战战兢兢的宁吝。
似是明白了什么的女子豁然抬起头来,双眸怔怔然跟了上去,似是有一汪池水,孕育其中。
她希冀抬头问道:“老少年神仙前辈,您能收我为徒吗?仅是一个记名弟子也可以的。”
李清源对于女子对自己的称号,哭笑不得,重新戴好自己的斗笠,答非所问,“你们江湖的水,美吗?”
帷帽女子歪着脑袋,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她忽然一把摘掉自己头上的帷帽,露出一张足以祸国殃民的脸蛋儿,眉若远山黛笔轻轻描,眼似杏仁睫睫翘,鼻儿挺巧高高山,樱嘴水润粉色,小脸儿白嫩,又有眼角下方一点黑砂美人痣为点缀,当真美极。
她轻启檀口,“老少年神仙前辈,您觉得美吗?”
这一袭青衫想了想,并未作答,而是忽然伸出一手,在女子古朴长剑上一抹。
而后这一把长剑蓦然颤鸣一声,自主自女子小手之中的剑鞘中飞跃而出。
李清源双手并作剑指,做了个随手一丢的动作。
这柄长剑随着少年人的心意,骤然化作一道银色长线,奔袭出去。
而后少年人脚尖轻灵一点,高高跃起,轻描淡写落在这柄长剑之上。
他双手负后,转瞬之间划出许远距离。
继而这一袭翩翩青衫脚下长剑倏然垂下。
随之跌落的少年人再次并剑指,这一次是与这柄古朴长剑亲密接触。
他随手在长剑之上一抹后,屈指一弹剑刃一侧。
这柄古朴长剑围绕着李清源欢快旋转一周之后,便嗖得一声,化作一道银色长虹,长掠而出。
这柄长剑最后再次返回了重新带回帷帽的女子手中剑鞘之中,不偏不倚,毫厘不差,逍遥御剑下山去。
一路匆忙躲避,极速逃离的干瘦斗鸡眼老头心有悸动,随之转头望去。
就是这转头一瞬间,这老头那回头瞬间,那惊愕表情定格。
因为御剑下山的一袭青衫一冲而过,眨眼之间便摘去了他的头颅。
可以说是神乎其技了。
女子怔怔出神,丝毫没有听到远处山林之中随之传来砰然一声巨响,而后又有无数惊林之鸟,向天际慌忙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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