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之上,有一条长长的渡河流淌云层之上,以厚重云层为底,以天边红日为堤,潺潺而流。
一只个头比之青山有余的龙龟破开厚重云层,一头扎入云上渡河之中,溅起无数水花。
这只背负山岳大小巨大石碑,头角有峥嵘,依稀之间像是长出了龙角的返祖龙龟张开如鹰隼般的嘴巴,在它口中,有一金一银两物,分明拳头大小,与之龙龟庞然的体型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可是龙龟却因这两物欣喜无比。
一金一银,缓缓汲取着天地灵。
天地灵像是一条条指头粗细的小溪,在两物四周萦绕,最后灵愈积愈多,围绕两物高速旋转,最后发散成了两团白蒙蒙的雾气。
龙龟欢喜地倒躺在云层渡河之上,随着渡河漂流而去。
比之送那一行人时,龙龟此时的高度要更高一层,到达了一个极点。
在它越过厚重云层,到达这个极点之后,即使是白天的光景,也依稀瞧见了西边的浑圆月亮,日月同在。
再上望去,便是传闻中那座透明穹顶,是那片素问天绝地天通的最佳证明。
古往今来,这一处透明穹顶犹如一个最大的噩梦,笼罩在那些天骄心头,阻隔了他们的路,将他们的梦生生击碎。任凭你使尽多少手段,越是拼尽全力,越是反扑的厉害。
这透明穹顶致使多少fēng_liú人物,就这么在历史上烟消云散,沦为那些磕磕碰碰,挤进仙门那最强几人的陪衬绿叶。
龙龟细细眯起那双依稀有龙目影子的眸子,望向天际。那张透明穹顶,这百年来好像一日强过一日,禁制愈发牢不可破,穹顶虽是透明,但依稀之间,有琉璃色,七彩绚烂,隐匿其中,且这抹绚烂色彩正不断变换位置,悄然扩大,使人追捕不到行踪。
这抹让人不易察觉的狡猾琉璃色彩,就像是穹顶的魂魄精神,在无情地嘲笑着人们一个个前仆后继,妄想再次“剑开天门”坦然赴死的想法,是多么的愚蠢。
这也是近百年来,很少再有人能够做到“破开天门”这一壮举的原因所在,进入那片世间仙人梦寐以求的素问天,条件比之以往,好像要更加严苛了。
可是龙龟很快就翻身过去,慢慢悠悠地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以极慢的速度游淌在云上渡河之间。
人间土地即将贫瘠不堪,那又如何?再没有盎然灵供给天材地宝的诞生,那又如何?修士终会失去修炼资格,甚至成为凡人后都不一定能够长寿,这又如何?与我何干?世人都羡神仙好,苦求大道一场空。
而我老龟就不同了,只求能活得长一些,久一些,再长久一些,便足够了。
尤其是那年轻人给了自己一颗银锭一颗金锭,两颗毫无悬念,皆是山上流通专用货币的神仙钱。
用这两颗小东西,龙龟自信自己这次是可以让老孙头给自己换来许多可以续命多年的珍贵灵丹妙药。
人间凡人都言“千年王八万年龟”,龙龟心想,自己好歹也是只龙龟吧?怎么也要把这“龟”字给坐实了,不要成了“王八”才好
徜徉渡河之中的龙龟忽然顿下身子,一口吞掉嘴中金银两块锭子,如大河之中的磐石,定在云层之中,死死盯着来人。
不知何时,龙龟脑袋顶端出现了一位笑眯眯的干瘦老头,手持一支长长烟斗,背对红日,直面皓月,就这么盘腿坐在虚空之中。
老人拿起烟袋狠狠嘬了一口,喷云吐雾而出,讥笑道:“吞下去就以为我不知道了?真当老夫我那个心胸囊括天下事的‘天玑仪’称号是个摆设?或是哪个家伙吃得太饱没事儿干了,闲想出来的?”
龙龟剧烈摇头,正当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一张嘴,老人先前吞吐的烟雾竟然悉数溜进了龙龟嗓子。
龙龟清晰的感觉到腹中一金一银两块锭子的“欢呼雀跃”,这股兴奋感情,犹胜于龙龟带两块锭子来到这片号称灵最是纯粹的穹顶之下,更加“欣喜若狂”。
老人张口吞吐的,竟是比之这片天地更为纯粹的灵,也难怪会让两颗锭子这般“失态”了。
龙龟面露出赧颜,支吾起来,一时间就连顶嘴的念头都不再有。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抽了口烟袋,问道:“可曾知道那少年无心给多了银两?”
龙龟先是摇头,在老人一蹙眉下,赶忙不断点头。
老人接着问道:“可曾知道需要充当多少次渡船才能赚到这些银两?”
龙龟这次怎么也不敢装傻充愣了,忙不迭点头。
在山村里被一众稚童称作“大爷”的老人这才收起微笑,缓缓站起,自虚空之中,一步步踱步走到龙龟面前,猛然伸出长长烟杆对着龙龟-头颅,来了一记“当头棒喝”,吹胡子瞪眼道:“那还不快去?!还要让我教你‘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般浅显道理!?”
世间最为普通的木制烟杆,敲在龙龟-头上,却未损丝毫,而龙龟却水汪着大眼,额头上鼓起了一个大包。
它投以一个犹豫眼神,踟蹰不定。
孙老头双目出现一瞬间的放空,摆了摆手道:“放心去吧,那少年还有用到你的时候。”
龙龟这才放心点头,一爪拨开云层,重返穹顶之下,还要更往下一些的云层。
老孙头吧嗒抽着大烟,随手一指,却是对着那条名叫“贾河”的长长渡河说道:“你也跟着去。”
长长渡河哗啦作响,竟猛然调转“头颅”,逆流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