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尚和楚岫将黑龙帝武打过的所有比赛都重新看了一遍。华尚在这个过程中要做的事,就是按照齐宣教练教导的小动作分析法,把钟离胤和牧凡的所有小动作汇总起来,结合他在解说室中观察到的零星片段,互相印证,一点点架构出他们武道的痕迹。
这是武相必须去做的事,比起在赛前加练更加重要。华尚本来准备自己做这件事。但是,齐宣硬性要求,楚岫必须参加进来。
他认为,这一次与黑龙帝武的大战,就是一场应对异人队的预演。黑龙帝武的战阵强度足够,文武相都是足以硬撼异人队实力的超级武者。
而且黑龙帝武的阵本学相当坚强,不只是因为牧凡阵本学学了很久,也因为作为全国最强武校之一,黑龙帝武的队员人人都有一点阵本学的底子。鸿鹄还是第一次对抗全队平均阵本学水平和他们差相仿佛的队伍。光是这一点,就令黑龙帝武甚至比异人队还要让人头疼。
唯一让鸿鹄占优的是,他们武者的品阶略高于黑龙帝武。亨载道、方亭轩和薛玫是三阶巅峰武者。晋飞花、龚明月、荣恒浩、白若馨、楚岫、海氏兄弟全都突破了三阶。兵位士位达到二阶中段是最起码的。这阵容的实力之坚强,稳稳压制黑龙帝武。
华尚自己达到了三阶高段,距离三阶巅峰一步之遥,加上他身上配备的强力武学,更让他拥有了越阶挑战牧凡和钟离胤的信心。
最让齐宣担心的是,队里高手虽多,但是达到牧凡和钟离胤那个档次的强者,就华尚一个。其他人必须靠楚岫的天女毒花阵来对抗牧凡的帝武之阵。
楚岫在这一场比赛中,担当着仅次于华尚的重要职责,她要负责在华尚缺席的时候,依靠阵法凝聚众人之力,合力抵抗牧凡的冲阵。
华尚和楚岫就这样从当天中午一直看到第二天凌晨。钟离胤和牧凡在众多比赛中的表现通过录像和视频,一点点唤起华尚心底的记忆,在解说室中观察到的各种小动作重现眼前。他看了停,停了看,一点点写下小动作的笔记,结合钟离胤和牧凡的表现,反复总结他们的战斗特点。
“钟离胤的出拳都有强烈的预判感和前瞻性,按照他霸拳的机理,他应该是赛前看过对手的战斗视频,自行在梦境中构筑了各种战斗场景,将对手可能做出的应对一一想清楚,然后一拳击出,正中要害。”华尚仔细思索着说。
“这些都是我们知道的,最大的问题是他什么时候会出拳。我看过这么多场比赛,他的霸拳并非随便出手,而是有一个出招的节点。”楚岫补充。
“对,他寻找自己的对手是按照特定顺序的。先杀强者,再打弱兵。但是谁强谁弱,并不是按照纯武力来划分的。”华尚看着自己的笔记,“比如说他击败凤巢武校队的比赛来说。武相项环明显是阵本学大家,武力值弱于文相陈小东。而左马位罗江更是远远弱于陈小东和项环。但是他第一个闷倒的是罗江。第二个是项环。”
“罗江有点像明横江,是一个突击破防的刺客行家。”楚岫眼睛一亮。
“嗯……项环虽然武力值不如陈小东,但是他率领的凤凰冲阵有机会趁着霸拳出手,瞬间威胁到钟离胤的安全。他是按照霸拳出手后无法回防的瞬间,对自身威胁程度定下的优先级。”华尚想了想说。
楚岫用力一拍他的膝盖,兴奋地说:“有道理!他每一拳出手,都会考虑到自身防御,粗中有细,表面看是个霸者,实际上却是个生存专家。”
“哎哟,你为什么不拍自己的膝盖。”华尚揉着腿,三阶楚岫一巴掌,真疼!
“我是替你高兴啊,这是钟离胤的弱点啊。”楚岫喜笑颜开。华尚闻到了毒味,楚岫又要开始安排了。
“怎么是弱点呢?”华尚问。
“你想啊。钟离胤是文相,按照夺帅机制,他需要听从武相指挥,灭杀敌人的优先级照理说应该是武相制定。但是,没有任何一个武相会指明先杀最能威胁文相的对手,这不合理嘛。所以说,钟离胤是自行其是,与本阵是脱节的。”楚岫兴奋地说。
“这一点上,牧凡指挥不动钟离胤,反而是钟离胤会对牧凡的决定做出影响?”华尚顿时眼睛亮了。
“对。钟离胤和雷光虎一样,一人成一阵。但是,雷光虎和秦醉优势互补,配合默契。钟离胤却因为自己不容置疑的强大,和帝都武校队的阵型产生了割裂。这个毛病,从他十八岁第一次上阵开始,就种下了因。当时隋若樱的樱花阵之所以能够扛住他的拳,就是因为他这个弱点。”楚岫思路如电,“到现在他也没有改过来这个毛病。”
“但是现在牧凡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华尚忍不住说。
“怎么说?”
“我和牧凡打过交道,他和我放对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天才横溢,没经历过挫折的纨绔子弟。但是根据我看过的这三轮淘汰赛视频,他的打法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以前驳杂的武学全部换成了金刚宗武学,以前的见招拆招,变成了主动进攻带节奏,而且有了属于自己的几套刀法连招,威力十足。这样的牧凡,又到了四阶初段,领悟了新的阵法和武学,足以让钟离胤尊重了。”华尚说。
“但是,他们对抗三轮淘汰赛的对手,钟离胤闷翻对手的顺序,依旧遵循他对自己威胁性最大对手先除去的原则。”
“也许是牧凡根据钟离胤的特点制定了特殊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