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箭逼来,元十三限脚下一动,人已凭空挪移出去,他冷冷一笑,抬手一摄,掌中已多出一团清水,再一挥,清水登时被一股奇异劲道爆散拉长,化作数十枚状如牛毛细雨的细针,气针,劲气裹着水,可比那金铁所成的暗器更恐怖万分。
更恐怖的是细针射出,竟随着元十三限的气机牵引于雾气中神出鬼没,倏忽往来,像是要将雾里的人穿个千八百个窟窿。
可正这时。
元十三限的脸色倏然一沉,也不管那些气针,足尖点水而动,人已拔空飞起,便在一前一后的功夫,就在他适才站定的江面,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惨烈气息伴随着一道黑影,瞬间冲出水面。
但他刚跃到空中,面前已多出一张冷冰冰的脸,谁的脸?燕狂徒的脸,本就白了大半的青丝,此刻除却寥寥发尖仍散发着点点黑意外,其他的无不尽归雪白,活像神魔降世,一头白发中分而下,披在那宽而阔的挺拔雄壮身躯上,沾染的水渍此时就似落在烧红的铁板上,蒸发一空,冒着热气。
但他的眼中却散着滔天寒意,如冰魄,似寒潭,带着异样的压迫力。却是气息逆流,功行逆转,自他踏足此间,终遇不世大敌,首施此法。
哪怕当初遇到关七,他也不曾动用此法。
“今天,就让我称称当世绝顶的斤两,也让你见见我的底气!”森白泛红的唇齿间,是声声低哑乃至沙哑的声音,像是磨牙嚼骨。
“翻天三十六路!”
这一切看似漫长,但却转瞬便已发生。
元十三限蓦然瞳孔一缩,一条黑影“唰”的便当胸劈来,势如电闪,他此刻人在空中,缩地成寸受限无处借力,且这一击之下,周遭空气宛如凝固,又仿佛带着无法言说的压力,一股极端可怕的气机牢牢锁定着他,竟然无法避开。
避无可避,只有挡。
只来得及双臂交叠一折。
“轰!”
下一刻,元十三限就觉得一股匪夷所思的巨力轰然临身,一条鞭腿压在他的双臂上,相遇一刹,瞬间被抽飞出去,贴着江面就如那打水漂的石子般,轰然飞了出去,带起一股大浪,狠狠地砸在了江边的一处山壁上,宛如挂画,深深嵌了进去。
可刚一落下,就见江面上忽起“隆隆”巨响,一人周身裹着实质般的恐怖罡气,兔起鹘落,每步踏下,水面必是陷下去一个恐怖大坑,炸起的水柱中,那人带着可怕罡风,人如离弦之箭般顶着一记惊世骇俗的膝撞,落向元十三限的胸膛。
那受江水冲刷了不知多少年的光滑山壁,此刻就见一张似蛛网般的巨大龟裂大坑,瞬间烙印在上面。
“哇!”
一口热血霎时自元十三限嘴里喷出。
就见他狞笑着右手死死的挡在胸前,望着近在咫尺的燕狂徒。
“好!”
“好”字刚落,他右手食指与中指忽然一弹。
“叮!”
清脆声响一起,一枚细针凭空捏造,真的是针,气针,气息所凝之针,无形无质,无处不在。
一时间周遭方寸立起骇然杀机。
“嗖!”
气针飞出,直逼燕狂徒眉心。
此等绝技转破人护体罡气,无孔不入,神鬼莫测,杀人于无形。
迎着气针的,是一片狂风骤雨般的拳影。
不光是拳影,还有爪影、掌影、腿影、指影,这一刻,燕狂徒所学诸般武功技法,竟是可融合无间,一举一动皆发挥出惊世骇俗的绝强威力。
宛如肉身已脱离凡俗之躯,像是不知疲累一般,又似达到了极致,任何技巧武功,皆已登峰造极。
江湖皆知,天下功夫,无外乎三种,乃是外功、内功、以及极为罕见的精神法,正是对应了精、气、神三昧。
而内功想要有所成就,却是要日夜吐纳行功,运转真气内力,功行周天,日复一日,或是以丹药填充气海,积少成多。
更神秘莫测的精神法则是愈加艰难,想要练成,于心性,意志无不是莫大的考验,等闲之人恐怕莫说入门,便是门都摸不到,若非燕狂徒两世为人,短时间内也无法建功。
但这外功,无论是横练之法,或是肉身大力,或是易骨换形,归根结底,都是依仗肉身而成的武功,甚至天底下所有运用肉身攻击的技巧,皆可统称外功,抛开运劲法门不说,拳脚、擒拿、腿掌、指爪等诸般手段,都是如此。
乃至刀、枪、剑、戟等百般兵器,抛开运劲法门不说,皆是由肉身而催使,兵器为手足之延伸,这天下人耗费无数载春秋寒暑,所求的“人器合一”更是需要无数日以继夜的磨合,方能运如臂使。
可是一人一生何其短暂,一门武功足以让人耗去半生光阴,燕狂徒嗜武成痴,嗜敌成狂,怎会甘心止步于此,天下诸般技法既是皆需肉身方成,他却想何不将肉身提升至一个匪夷所思,超乎寻常的地步,能驾驭万般技巧武功。
他肉身本就远超常人,达到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地步,四肢百骸,周身各处早已能随心所欲,关节骨头,经脉血管更是了如指掌,被他打磨熬炼了十多年。
一套拳法,假如别人需要千万次的习练才能初成气候,那他只需一眼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