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所及,是一个裹着厚厚披风的清秀女子,因为身体孱弱而透着病容,原本在屋里还算红润的脸,因为在外头赏了一会儿花已经完全白下来。
看起来没什么特别。
南宫墨只看了一眼,又把目光放在云轻梦身上。
云轻梦见着霍霓裳,满心满眼的不爽。
同为女人,她知道霍霓裳的心思,今天忽然过来,恐怕是来看她笑话的吧。
云轻梦本就不好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或许之前因为南宫墨的身份没有把埋怨的眼神透得明显,可霍霓裳就完全没有顾忌了,云轻梦此时看着她的眼神,仿佛能把她碎尸万段。
霍霓裳进了门,只是将好奇的目光放在明清绝身上,对于屋子里的其他人,她并没有看得太久。
明清绝抿着唇轻咳了一声,掩饰之前尴尬紧张的气氛,“你怎么到这来了?”
“憋在院里许久,见天气好了便出来赏花。”霍霓裳说完,仿佛才注意到云轻梦这副惨样,转着脸看她惊讶了一瞬,随后又恢复原样,友好地冲她微笑打招呼:
“云姑娘好。”
云轻梦:……
在别人看来,这声问好并没什么问题,可是对于云轻梦来说,霍霓裳是她厌恶的人,本来就在敌人面前狼狈十分丢脸,而对方还故作姿态向她问好,试问云轻梦怎能忍得住?
她淬了毒一般的目光死死盯着霍霓裳,就连身上的疼痛也忽略了,咬牙切齿地回敬:
“我不需要你假惺惺!”
影一因为云轻梦厌恶的语气,终于把目光放在了霍霓裳身上。
不为别的,而是能让云轻梦不爽,他就爽了。
又是一刀子下去,影一的语气仿佛是在教育她,“别人向你问好,你却恶语相向,该打。”
云轻梦被疼得瑟缩了一下身体,眼泪想要流出来,又不想被敌人笑话,只能狠狠地逼回去,咬着唇瓣不敢吱声了。
只是她心里恨霍霓裳更狠了。
霍霓裳眨了眨眼,好似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见云轻梦“无故”被影一折腾,便转头走近明清绝,悄声问他:
“这是怎么一回事?莫非云姑娘便是因为这个缘故才被送来神医谷的吗?”
明清绝一直没有开口解释云轻梦这一身狼狈的伤是怎么来的,霍霓裳也没问,今天见到了好奇,也是正常。
但眼下屋子里的诡异安静,就是霍霓裳声音再小,他们也是听见的。
云轻梦深知,霍霓裳此时就是故意揭开她的伤疤!
这个惺惺作态的贱人!
明清绝不好开口解释,只能模糊地说一句,“这是云姑娘与他的恩怨,我也不大清楚。”
“哦。”霍霓裳只是轻声应答表示自己知道了,没有再追问。
只是话题又绕回最开始,“可是师兄,你还没告诉我他们都是什么人呢。”
“回头再与你说。”明清绝有点尴尬,今天的情况太突然,现在并非说闲话的最好时机,他只能先把霍霓裳支开了,“你身体不好,若是无事还是回屋里歇着,想要什么便同我说,我去给你买。”
“不用了,”霍霓裳伸手拢了拢自己的披风,唇角还是弯弯的透着浅笑,眸光定在云轻梦和影一那处,“我看那公子应当是与云姑娘有误会,师兄还是好好劝劝吧。”
“嗯。”明清绝点头应下,并不觉得霍霓裳这句话有什么问题。霓裳不知影一的性格,所以就更不知道别人劝告影一就会变本加厉。
可是霍霓裳说的这句话又实实在在给云轻梦一个刀子,云轻梦脑子里只想到霍霓裳是故意的,故意让别人开口劝告,让影一更折磨她,而不是想到霍霓裳不知事情真相。
不过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鹿茗过去一趟拉女主仇恨的目的是达到了的。
才出了门,许君聪就开始叨叨,“师姐总是这么心软,刚才那女人看师姐的眼神如此阴毒,心里肯定想着法子报仇呢,师姐以后不要帮她说好话了!真是白眼狼一个!”
霍霓裳掩嘴噗嗤一声,轻轻柔柔地,对于许君聪这抱怨并不认同。“再怎么说,他们也是神医谷的客人。况且他们看起来身份不低,可不能为了逞口舌之快叫师兄丢了颜面,损了名声。”
“师兄、师兄!师姐为师兄做了这么多,他可曾见到了?!”许君聪听了这话更是忍不住埋怨。
一时嘴快,竟是让霍霓裳听见了。
“君聪。”霍霓裳微微皱眉,又有些无奈的叹气,“师兄也有他的不由己,我虽年长于你,却反而拖累你二人。日后我若死了,便是你与师兄相扶相依,怎能因为这点小事而埋怨师兄呢?”
“这世上,再无旁的身份抵得过我们三人的亲密无间了。”
“师姐,你不会死的。”霍霓裳说了这么一段话,许君聪就只注意到了这么一句,他的表情比霍霓裳还认真,“我会好好看书,一定能找到根治的方法,让师姐好起来!”
霍霓裳:……
无奈的看着他,又不忍多说,“你啊……”
影一等人的突然到来,使得原本安静的神医谷,也变得热闹起来。但,那也只是他们的热闹。
霍霓裳院子里一如既往的冷清。
除了偶尔过来的明清绝,平日里就只有许君聪和霍霓裳两人。
只不过每日总能听到南宫墨与夜重霄的争吵,以及云轻梦趁影一不在时各种楚楚可怜。
霍霓裳就权当看戏了。
许君聪则是很不高兴。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