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登最近很烦恼。
首先,是赌馆里袁少卿的远房叔叔在自己的店里快活的时候被杀。
尽管是远房,但好赖也是亲戚,一个大活人好端端的死在自己店里,怎么也说不过去。
熊登就要求奶奶告姥姥,到处找关系,并且亲自登门送礼赔罪,才总算平了这件事。
怎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的生意又开始受到莫名的影响。
这生意指的不是赌场,而是给权贵提供特殊女人的生意。
已经有好几组人在以收债之名上门掳掠妇女,最后都被无声无息地杀死在半道上。
手段与当晚那场混乱一般无异。
熊登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没法得知行凶的人是谁,那就迁怒给欠债人。
只是无论派多少人去,最后都无一生还。
自己的那些手下那是彻底丧了气,金蟾赌馆上下那是彻底陷入阴霾之中。
人心散了。
熊登愤怒自己的手下都是垃圾之余,不免庆幸自己没有脑门一热,亲自上门去收债。
不然绝对是回不来了。
毕竟袁少卿远房叔叔的时候,自己就在旁边的房间,要说一点后怕都没有,那是骗人的。
只是自己是安全了,那生意却没法继续下去。
熊登手上确实有不少欠债人家的贵妇小姐,都在囚室里将养着,但再多,也赶不上那些权贵厌倦的速度。
毕竟他们会有这嗜好,图的就是一个新鲜,没了新鲜感,那还玩个屁啊。
眼看着那些权贵已经发出怨言,向自己施压,熊登只觉得无比烦恼。
现在是花帮大火之后的第三天,落后的环境让这消息一直到今早才传到熊登的耳里。
熊登也很自然地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熊登并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但已经意识到,有这么一个“他”存在,并且对掳掠女人的勾当最是敏感。
花帮和他做的是差不多的生意,只不过熊登一直很鄙视花帮。
不过是一群好吃懒做又想发财的乞丐凑在一起为非作歹,人数多了就敢自称做帮派,在行业里根本就没人将他当一回事。
熊登掳掠对象是官家富家的贵妇小姐,以赌场为诱让对方家里的男人一步步陷入泥潭,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就是闹上官府自己也是占理,而花帮则是用暴力抓贫苦人家的女儿男娃去卖,是见不得光的勾当。
熊登背后有人,而花帮背后什么也没有。
这注定他们将来不会有好下场。
现在他们胡作非为,是因为闹得还不够凶,赵一西觉得还不足以成为政绩功劳,所以才养着。
这些差异,让熊登自觉与这花帮不可相提并论。
只是那个“他”,恐怕不是这么想。
熊登一想到这,就不禁再次对自己那群窝囊的手下烦躁不已。
“噔噔噔噔……”凌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让熊登更加脾气暴躁。
“怎么回事?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近乎咆哮的声音,让刚跑到房门的小厮吓了一跳。
但那小厮还是颤声禀报。
“禀东家,黄当家回来了!”
这个消息,让熊登乌云密布的脸上立即露出了转晴的神光。
自己最得力的打手回来了!
这黄迅可不是一般人物,乃是正统宗门出来的子弟,本来与自己是完全不同一个层面的人。
只是他生性残忍,喜富贪奢,犯了宗门规矩,最后赶在被抓回去废除修为沦为废人之前,逃了出来。
也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无处可去的黄迅最后投靠了实力比自己弱,却有钱多金的大金主熊登,成为他的金牌打手。
而他之所以离开,也是为了给熊登摆平一个仇家,而去出了一趟远差。
现在可总算回来了,那趟差事不用说,必不用说,自然是手到擒来。
果然,就见黄迅回来了,浑身上下一跟汗毛都没有少。
“那南成县石家搞掂了?”
“彻底安静了,全家上下二十四口,连同那七十二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永远也无法再发出任何声音。”
“很好。”熊登心中乐开了花。
这石家本来与自己八杆子都打不着一点关系,只是和自己一个欠债人是远亲,嚷着要为他出头,甚至纠集了一群武人要教训自己。
只可惜,那些泥腿子把式的武人如何会是黄迅的对手。
也怪不了石家,谁能想到,自己手下竟然会有只能在官家军伍之中才存在的淬气士。
熊登也不废话,立即说出眼下的困难。
“你是说,有人在捣乱你的生意?”
“是的,并且所有派出去的人都被杀死了。”
黄迅立即就对一个问题产生浓厚兴趣。
“那些人都是怎么死的。”
如果是寻常人问这个问题,熊登只会回答“被一刀毙命”。
但问的人是黄迅,是一个身经百战杀人无数的淬气士,所以熊登就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黄迅。
“这是我私下请来的仵作做的尸检。”仅仅这一句,熊登就不再说其他。
尸检他也看过,只是他也自知自己看不出门道,所以不多废话,怕打乱了黄迅的思路。
黄迅从文件袋中抽出尸检报告,就见内里厚厚的一沓,但黄迅丝毫不以为意,耐性一张张看完。
当全部看完之后,他也得知个大概。
“所有行凶手法都是从背后突袭一招致命,这需要很精准的眼界、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