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轩带来许多的珍贵药材,滋补美食,都是有助伤者恢复的。夏皖见他风度翩翩,通身一派正人君子的气质,又因他与慕伊是朋友便感谢的收了。
他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忙说不用谢,应该的。
慕伊见他白玉面容上泛起微红,掩嘴偷笑,“娘,你别谢他了,他不习惯。”一边说还一边抢他的扇子玩。
这段日子以来,他被她的“偷袭”训练太多了,已经知晓她的鬼马动作,一个转身及时的守住扇子,别在腰间,又笑容灿烂的对着夏皖,“伯母,都是自己人。”
王思轩一边熬药一边与夏皖话家常,直到夜幕降临,慕伊提醒他天色晚了,他才恋恋不舍的回去。走至门边,他又停下来,一脸玩味的看着慕伊。
“你是不是忘了件事呀?”
慕伊愕然。他轻轻挑眉,眼角含笑,“送客都不懂呀?”
她正坐着喝茶,听了这话,只略笑笑,向他摆了摆手,用口型说着“不送”。
王思轩注视着她,神情愉悦,眼里的深情转瞬即逝,心满意足的走了;而慕伊也将梁文菫那件事抛诸脑后了。对她而言,眼下爹和姐姐的身体更重要。
往后王思轩几乎每天都来,待一会,说会闲话。慕伊对他说,没事不用来这,他却说这边风景好,竹屋外几里有片小树林,在那弹琴更是清幽,可慕伊又没见他去弹琴。她索性不理不睬,由得他,反正艺术家的想法总是与别不同。
梁文菫也来过两三次,就待一小会,只关心成民和青霓的伤势便走了。
这天,梁文菫先去看了看成民,问候了几句,就到了青霓房间。
青霓已恢复了往日神色,只胸口处还有些隐隐作痛,她穿着半新不旧的浅蓝色的长衫,挽着一个小辫别在耳畔,及腰的长发顺落在椅子上,正坐在窗边翻看古书。听见敲门的声音才缓缓道“请进。”
她早就听见梁文菫的声音了,见他来,忙放下书,笑着让座。
梁文菫有些不自在,甚至觉得尴尬,再次与她单独相处恍若隔世,从上京到原城,像经历了很多劫难,而他们也不是那时的心境。
他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好一会才说话。
“好些了吧。”看着她瘦弱的身体,他还是有些心疼。
青霓点头,望着他的眉眼,好像比初识时成熟稳重了些,脸上的轮廓也似乎有了坚毅的神采,“这些日子,多谢你了!”
听到她说“多谢”二字,他的不自在又添了几分,淡淡的口吻明显露出不悦,“若真拿我当朋友,就不要和我说什么‘谢谢’。”
她明白他的心思,遂莞尔一笑,平静温和的说:“真心拿你当朋友,也可以说谢谢的嘛。”见他还有点拘谨严肃的样子,又说:“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
梁文菫瞧了一眼桌案,见上面倒扣着一本书,颇有些忧心,“刚进来就见你还在看书,你有伤在身,应该多多休息,不要费神才是。”
青霓回说打发时间而已,也不费神。
他挪了几步,走到桌案前翻看这些书,《诗经》、《楚辞》、《三苏门集》等堆放一边,另有各样小说,西施、貂蝉等外传,还有许多传奇脚本,又将那本摊开倒放在桌上的书拿在手上,合上一看却是《史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