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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愔只是随口一问,并未察觉出青霓的异常,似记起一年多以前母亲向自己抱怨过父亲有时晚间不在家,当时他忙着备考,又加上相信父亲的为人所以也不当什么,只是劝母亲别想太多。

“青霓,你说爹常和你聊天,那他有没有提到他生意上的事?”

“没有,我们聊天都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他……”青霓回想了下,“哦,我想起一事,他出事之前却有一件。他有次来找我,很生气的样子,喝了几口酒才和我说‘那些人只知道银子’我问他是谁,他又说不用我操心,他会处理好,然之后的见面,我问他烦恼的事处理好了吗,他说‘处理好了’,没想到却中毒死了……”

张愔听到这里,陷入了沉思。他父亲说的很明显就是米商那些人,而那些人里……想到这,张愔立即说:“应该是王员外了。父亲去世后,他接替父亲成为新的米商商会会长。我们要赶快赶到瑢黎城报信,让伯父查查王员外。”

青霓点头,靠在他身上,坚持休息会再出发,张愔抱着她说“好!”

不一会,呼吸声传来,青霓感受到他的鼻息落在额间,他倚着树干睡着了。她轻轻扶了扶,将他枕在自己的腿上,抬起衣袖挡在他的脸上遮住光,让他好好休息。此时山间鸟叫虫鸣,响在耳边奏出美妙的曲子,什么追捕、逃亡全忘了。

张愔醒来见到青霓竟举着手为他遮挡阳光,感动的立即抱住她,“你这样不累吗?”

“不累!”青霓展开幸福的笑容,甜甜的说。

休息过后,张愔立即赶车,马不停蹄的赶往瑢黎。

原城。

这一日,恰逢王员外的六十大寿,王员外在府中大开宴席,邀请了不少城中的官员、富商们看戏取乐。梁文菫已与王思轩混熟了,故也在受邀人中,就与赵先一同前往。

待他们到时,已有下人在那候着,领着他们穿过正门,绕过正房,走过一条曲径长廊便到了后花园。王宅对于梁文菫来说已经是很熟悉了,不用下人带路他也找得到。

空地上摆放了十来张桌子,已有不少人坐在那欢笑交谈,盈盈举杯。众人对面是一凉亭搭的戏台子,上面已在表演《打金枝》;背后是一面假山,恰当的阻挡了外面的视野;四周栽种了各样花卉,摆放的几个盆栽将此处点缀的更加清雅。

桂月时节,后花园充满着茉莉花香,沁人心脾。

王员外看到赵先,急急朝他走过去,赵先便拱手迎上去,“王兄,贺喜贺喜呀。”

王员外笑的脸上褶子一道一道的,“有赵老弟为我贺寿,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快请上座!”

梁文菫行了个礼,礼貌说道:“祝伯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边说边把拿出寿礼。

王员外大笑:“客气,客气。”接过寿礼,又说:“老弟太客气了。”

互相客套几句便入了席。

过了一会,人愈发的多了起来,座无虚席,相互之间也都认识,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突听得一位府丁敲锣,众人安静了下来。只见戏台中间站了位风度翩翩的英俊少年,他便是王思轩。

大家都知道王员外与其妻李氏有五个女儿,独有王思轩一个儿子,相传李氏吃斋念佛三年才生了儿子,王员外老来得子,欢喜异常,况他这儿子素来身体不好,经常生病,王员外一直很保护自己的儿子,极少让他出家门,生怕他有何闪失。

众人大多都是今日才见到他这儿子,不免惊讶一番,说没想到王员外老来生的这个儿子竟如此模样,可以说与王员外一点都不像。

“诸位,请听思轩一言。”王思轩作揖说道:“家父六十大寿,感谢诸位到来,薄酒小菜还请笑纳。诸位亦可点几出折子戏,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自在随意,玩的尽兴才好。”

台下的人听他说话和气礼貌,又见他相貌人品招人喜欢,都称赞起来,大声说“好”、“世侄客气了”等话。

王思轩说完走下戏台,对戏班子领班说:“人已到齐了,可以唱《麻姑献寿》了。”

戏台上又唱了起来,台下众人也纷纷给王员外拜寿敬酒。

王思轩也入席来,与梁文菫坐一处。

梁文菫喝了口酒,低声笑了笑,故作惊讶的说:“王家公子竟生的如此模样!”

王思轩知道他在调侃他,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说什么呢?”

“我只是在重复这些宾客们的话而已。”

王思轩笑而不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其他桌上的人听说梁文菫是赵先的内弟,即是当朝尚书梁大人家的公子,又与王公子坐在一起,便都走来敬酒,与王思轩打过招呼,便趁势拉着梁文菫寒暄。

觥筹交错,酒过三巡,梁文菫借着内急便走开了,沿着石子小路走到尽头,见到一长长的石凳,他略有微醉便躺了上去。

王思轩知道他在躲酒,一时半会的不会回来了,也没等他,也寻个理由就走了。

王思轩不胜酒力,勉强撑着回到房中,喝了几杯茶才觉得舒服一点,又命下人煮碗解酒汤,自己便在房中休息。

待慢慢回过神来,他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房中似被人翻动过,突然听见门外有脚步声,瞬而门外之人打开房门,他不假思索的将手中的扇子掷出,正打在进门之人的头上。

“哎呀!”

“哐当”一声,进门之人手中的解酒汤洒了一地。

“你是谁?”

“新来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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