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端起酒盏,继续说道:“当今天下,内忧外患,社稷有累卵之危,朝政有小人作祟,我等公卿大臣,应当齐心合力,一力断金,上报国家先皇,下救黎民百姓!”
堂内大臣听王允所说,不由得一齐说道:“谨遵司徒大人之令!”
王允席间一段话,说的那叫一个慷慨激昂、指点江山,满堂大臣听了,无不掩面流涕,暗自哭泣,无不感叹着国家正值风雨飘摇之际,国不成国,家不像家。
唯独曹操一人,不走寻常路,只是静静看着眼前这些无能鼠辈飙戏,等时间差不多了,曹操朗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嗯?”
一群还在假装哭泣着的大臣们全都一愣,拿捏不准曹操为什么独自一人在大笑,不明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
王允皱着眉头,喝问道:“曹孟德,国家正值颠覆之际,我等正为江山社稷而忧虑,你又为何独自一人发笑?”
“难道说,你看不起我等?”
来自王允的喝问,明显带动了堂内其他人的情绪,所有人瞪着曹操,怒目而视,曹操却不以为然,只是缓缓喝下手中这一盏酒。
随即,站起身说道:“既然你等公卿大臣,全都知晓社稷有累卵之危,却为何不思报效国家?”
“反而聚集在这里,荧光烛夜,蝇营狗苟,掩面哭泣,尽作女儿姿态,岂不惹人耻笑!”
曹操对面的议郎第一个听不下去,他立即大骂:“好你个曹阿瞒!”
“你算什么东西?!”
“竟然敢在司徒大人的寿诞之上,妄谈国事,大言不惭!”
曹操斜着眼,瞥了一眼对面的议郎,笑道:“无能小子,才被我吓得一屁股摔在地上,这会儿才回过神,想要给自己的主子尽忠不成?”
“还是说,你想借着踩我曹孟德一脚的机会,以为进身的资本,好让司徒大人高看你一眼?”
“你!”被曹操当着众人的面,戳破了他心里的那一点小心思,议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不敢再多说什么,生怕引火烧身。
袁隗坐不住了,喝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曹阿瞒!”
“王司徒的寿诞,原本就没喊你,是我看你在朝中人微言轻、势单力薄,想要拉你一把,才会给你一个机会。”
“哪知,你却如此的目中无人,短见薄识,不知所谓!”
“还不赶紧退下,免得污了我等的眼睛!”
曹操冷然一笑,对袁隗说道:“既然太傅大人如此说话,那么我且离去便是。”
“只是可惜了,虽然我胸有灭董之韬略,满堂上下,却无一人识得美玉。”
“告辞!”
说罢,曹操转过身就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满堂哗然,大臣们面面相觑,纷纷窃窃私语着,不知曹操所说的灭董之韬略,到底如何。
眼看曹操与众人决裂,既然有袁隗亲自开口,屏退了曹操,王允也不好驳了袁隗的面子,只是吩咐一名下人离去。
曹操刚一脚跨出司徒府的大门,仰天长叹一声:“哎!”
“全是小人,小人矣!”
叹息完,刚走下司徒府的台阶,就要离去之时,身侧突然间传出一声:“曹大人。”
“嗯?”
一听,有人在叫自己?
曹操转过头,循着声音望过去,在镇宅石狮边上,冒出一个人来,正是王允的门房。
前不久,两人还在大门口对骂了一阵,一个大骂对方什么玩意,一个直接拔剑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怎么这才过去一会儿,就升级成“曹大人”了?
曹操双眼一瞪:“呦呵,还真有意思,眼皮子一眨,老母鸡变鸭。”
“你刚才说什么?叫我曹大人?”
门房陪着笑,嘿嘿一声:“那可不,整个洛阳城谁不知晓您曹大人,敢动手杖责张骞的叔叔,真是大快人心呐。”
“曹大人,您可是我大汉王朝400年以来少有的忠臣贤明啊!”
“呵呵。”曹操无语,只得送给一副小人嘴脸的门房呵呵二字。
“你喊我叫曹大人,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情?”
门房咧嘴一笑,露出里面的大金牙来,说道:“曹大人,司徒大人有请,请您入内室,稍后司徒大人会亲自来见您。”
曹操沉吟片刻,又瞄了一眼门房,想要从门房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却什么也看不出,看来这个门房也不太清楚王允的企图。
他心里又转念一想,王允只是个腐儒罢了,满堂公卿大臣,能比王允强的也没几个,想他曹操可是征战沙场,平定过黄巾之乱的将军,还会怕他区区一个王允不成?
想到这,心下大定,曹操对门房说道:“那就走吧。”
一个时辰之后,酒宴结束,王允快步进入内室,对曹操一拱手:“筵席拖沓,让孟德久等了,是我失礼了。”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曹操立即回礼道:“曹操只是一个小小议郎,当不得司徒大人如此大礼。”
两人寒暄一番,分主次坐下,下人来端茶敬水,斟茶已毕,王允首先开口,说道:“之前在酒宴之上,孟德你曾说过,有灭董之韬略,不知?”
曹操轻轻转动着手中的茶杯,思量王允提这一句话的意思,他相信,王允肯定和董卓不是一路人,毕竟董卓的出现,严重影响到了王允的三公地位。
至于前面酒宴上一大堆关心国家大事的话,全是在放屁,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