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冷先生听得入神。
现在在冷先生心里,已经下意识不把李清月当小丫头看待了。
李清月理了理思路,让自己陷入了回忆之中。
“后来……后来我去了东都县城,机缘巧合,我认识了一个有权有势的人。”这人自然是易万。
不过李清月并没有把易万和自己之间发生的事情做详细的说明,而是跳过了这一段。
“他算是我的恩人吧,就暂且叫他恩人。他带我引荐了一位省城里的教授。”
听到这,冷先生的身体猛地一紧,显然他听到这儿开始有些紧张了。
“然后呢,然后呢?”冷先生心中焦急,他很期待听到后面都发生了些什么。
“我把自己了解到的关于我爹的病情都跟他描述了一遍,通过我的描述,他给我爹做出了最终的诊断。”
听到这,冷先生眉头一皱,像是有话要说。
“冷先生,您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冷先生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你是说,那位教授是通过听了你的描述,就给你爹下了定论?”
李清月点点头,自己似乎也明白了冷先生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您在怀疑什么,但我相信他的医术,也相信那位恩人。”
李清月的目光无比坚定,绽放着难以描述的光芒。
冷先生下意识点头,他也同样愿意相信他们,更愿意相信医学。
“那,你口中的那位教授,究竟给老李下的诊断是什么?”
这是冷先生最想问的,也是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教授说,我爹得的是,肝硬化、肝腹水的病……”
李清月说完,一室沉默。
这病症冷先生不是没想过,可这是他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若是真的得了这病,以老李那天的大肚子和身体昏厥的状态,足以说明也已经十分虚弱了,需要赶紧治疗才行。
冷先生心头一紧:“这件事,你跟你爹说了吗?”冷先生面色十分沉重。
李清月摇摇头,这件事,她是万万不敢讲给爹听的。
万一爹知道了,心态崩了,再出点什么事,她可就追悔莫及了。
“没说好,没说好……”冷先生的嘴里不断重复这这句话,他那额头上,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的,已经有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李清月稳了稳心神对冷先生说:“冷先生,我这次过来,就是想向您请教,也想看看您有没有什么对策,以我们家的经济条件,别说是住院治疗,就连去县城里看病都是奢侈。”
冷先生看着李清月,眉头越皱越深。
他们同为邻里,彼此家庭是什么情况多少都有些了解,
如果能住院治疗,肯定比现在在家等死要强,可,住院治疗这件事,放在现在的年代,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呢。
“这样吧,为今之计,我也只能尽我的全力去帮你了。只是最后的结果……”冷先生声音一顿:“只能是尽人事、知天命。”
李清月见冷先生许诺了自己,忙从板凳上站起身,从兜里拿出一个小塑料包。
摊开塑料包,几十块钱零零散散地躺在上面。
这是她下工地打工两天赚到的钱,她都带了过来。
冷先生本想拒绝,可一想到自己是真的会用到这笔钱在药材上,便收下了。
“清月,你打哪儿来的这么多钱?”冷先生知道李家的老五是个读书的娃,老李宝贝得紧,舍不得让她去做工,那这么多钱,又是从何而来的?
李清月神色一紧,对冷先生道:“这钱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冷先生放心,这钱绝对来的干干净净。”
冷先生见李清月神色十分坚定,也就没再接着打听下去。
有了冷先生的帮助,她心中的火苗又燃了起来。
众人拾柴火焰高,光靠她一个人跟死神单打独斗未免吃力了些,可有了冷先生的帮忙,一定会好起来的!
拜别了冷先生,李清月这才折返回了家。
这几天,李爹的身体每况愈下,因为身子实在不适,李娘便去给他请了假。
一向强壮有力的李爹突然告了假,家里的人也都多多少少了了察觉。
晚饭过后,借着漆黑的天,李爱莲把李大柱拉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小角落。
李爱莲四下看了看,把嘴附在大柱耳边低声问:“我交代你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大柱也十分警惕,压低了嗓子回答道:“我这两天一直在暗中观察咱爹,他的情况啊……啧啧,不好说。”
李大柱说着,又朝李爱莲摆了摆手:“不好说呦。”
一听李大柱话里有话,李爱莲有些急:“你这个犊子,快说,吞吞吐吐还吊我胃口。”说完,李爱莲随手朝他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李大柱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说道:“昨天晚上,我睡得晚了点,我瞅见咱爹啊,一直咳嗽,最后你猜怎么着?咳血了!”
最后一声“咳血了”,李大柱一时激动没控制好声音,直接喊了出来。
这时,他们身后出现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声音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
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李爱莲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你能不能声音小点!”李爱莲压低声音狠狠呵斥他。
李大柱也被吓得不轻,听到她的训斥,连连点头。
李爱莲也没心思管他了,把心思都放在了他说的话上。
看来爹是真的病了,不光是病了,说不定还病的很严重呢,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