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一阵阵刺痛感袭来,这让男人怀里的孩子有些不老实。
“诶,清月听话,把手放下来。”说着男人轻轻拍了拍那个刚抬起来的不安分的小手。
他怀抱中的孩子像是条件反射一般,敏捷地把手缩了回去。
这声音悦耳浑厚有力量,怎么会如此熟悉?
李清月的感官渐渐恢复,周围的嘈杂声越来越清晰,她缓缓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面前的男人眉眼满是柔情地看着自己,轻轻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疼?都怪爹没照顾好你……”
男人自顾自地说着,却见自己的宝贝女儿脸上早已满是泪痕,他用粗糙的大手掌轻轻帮她抹去泪痕,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
“爹刚刚弄疼你了吗,你看爹这下手也没轻没重的,清月乖,不哭了嗷,爹给你吹吹。”
说完,男人立马朝着怀里的孩子开始吹气。
李清月使出吃乃的力气狠狠地喊了一声:“爹!”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头扎进男人的臂弯里哭了起来,简直是想把这三十五年的心酸委屈全哭出来。
无论年龄几何,只要是在爹娘面前,她永远都是孩子。
哭声惊天动地,引来过往的人纷纷侧目。
男人脸上写满了尴尬,心里却是心疼坏了,他把女儿抱得更紧了些。
直到李清月哭得没有力气了,哽咽声一下接着一下,鼻涕眼泪全蹭到了男人的衣服上才罢休。
李清月缓了缓情绪低声问道:“爹,您在这边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李震有些茫然,这孩子是不是从树上掉下来把脑子摔坏了,说啥胡话呢这是?
不等李震问个明白,李清月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娘前些日子也过来陪您了,你们二老见面了吧,现在我也下来陪你们二老了,唉,娘这些年受了不少苦……”
话还没说完,就见李清月又开始哭了。
这次李震算是听明白了,感情这孩子以为大家都死了吗??
李震脸上写满了担忧,这还是年纪轻轻要是傻了,后半辈子可咋过?
“清月,这是几?”只见李震伸出一根手指在李清月面前晃来晃去。
李清月看不懂自家爹是什么操作,但还是说了个“1”字。
李震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给孩子去看看脑子的时候,李清月突然惊呼出声。
“爹,我多大了?”
“十四啊……”
“……”李清月看了看自己稚嫩的小手,还有那光滑细腻的皮肤……
信息量有点大,她需要时间缓缓。
李清月面不改色,心里早已是惊涛骇浪,她挣脱出李震的怀抱,朝着窗边走去。
这地方她认识,是离她家最近的东都县城,这里是一家小诊所,自爹生病后,她就成了这里的常客,每天都会徒步走到这里取药。
李清月的神情有些恍惚,有些站不住脚,刚要晕倒在地上,就被身后的李震一把接了个正着。
她莞尔,虚弱地朝李震抿抿嘴角以示安慰。
接着她的耳边传来李震的唠叨声:“这孩子,真是不听话,刚磕着头现在又乱跑。”
“要不要去看看大夫?”李震询问着她的意见。
李清月深吸一口气,有太多的东西她想去证实,“不了爹,我没事,咱们回家吧,我想看看娘。”
李震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带李清月回家。
李清月被李震背在后背上,他看不到,李清月正红着眼眶贪婪地感受着父亲的温度,她用力吸着气,那是旱烟草的味道,混杂着些酒味。
小时候觉得这味道难闻至极,没成想如今闻起来心里踏实无比。
李清月在他结实的后背上沉沉睡去,她做了个梦,那个梦很长,梦里的人都和善无比,人们安居乐业,她的家人们都各自组建了家庭,父母颐养天年,美好得让她不愿醒来……
再次醒来时是被锅碗瓢盆的撞击声吵醒的。
她缓缓睁开眼睛,争吵声不绝于耳。
李清月缓缓从炕头上起身,“嘶……”头皮一阵剧痛袭来,这疼痛感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发生的一切都真实存在着。
环顾屋子内部,一切都是熟悉的样子,在她还没有被赶出家门住到村西头之前,这个地方她住了20年。
那个年代还没有计划生育政策,家家户户都是怀了孕就生,因为吃不起养不起,导致把孩子活活饿死的人家自然也不在少数。
好在李清月的爹娘都还算能干,一家八口勉强维持审计。
大姐李爱莲是家中长女,很小就开始做工赚工分了。
老二李大柱是家里的第一个男孩子,他替李震分担了不少卖力气的活。
老三李艾华风承担了家里的家务,大家都外出下地赚工分的时候,就靠她来做饭洗衣收拾家里。
李晴明是家里的第四个孩子,她与李清月年龄相仿,两人感情自然是比其他兄弟姐妹要好一些的。
在李清月之后,第六个孩子李狗剩也出生了。
头上传来的刺痛时刻提醒着她保持清醒,在她的记忆深处,的确是发生过这么回事。
十四岁那年,她闲来无事约上隔壁家的小女孩一起爬高爬低,后来干脆爬到了树上,结果脚下一打滑,直接从树上掉了下来。
邻居家的小姑娘看到李清月满脸是血的模样,直接吓哭跑回家找妈妈了。
等李爹赶过来时,正看到李清月满手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