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衣着急地先问自己爹娘尸首的下落。
洇墨说:“昨日我们已经悄悄使人将叔父和叔母的尸骨收起来,找了个好地方,好好安葬了,你且安心。形势所致,无法为他们举办葬礼,望云衣见谅。至于这安葬之地,我还是日后再告诉你吧。”
云衣急道:“为什么?”
洇墨叹了口气说:“叔父乃昊国军方第一人,深得军心,极受军中上下爱戴。如今叔父被抓,不但光武军群情汹涌,背主继任的王刚根本控制不住,连其他军队也有不服!作为侯爷唯一继承人的你,在军中有极大的影响力,所以娄氏一党下死力在到处缉捕你。现下不光我家被盯得很紧,叔父他们的尸骨也有人暗中盯着。他们的安葬之地,有一支军队埋伏在那里,就是为了引你过去一网打尽。云衣你万不可冲动!”
大难临头,孟云衣被迫迅速成熟起来,如今的她,并没有任性的资格。云衣咬了半天牙,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捏紧拳头说:“我不会冲动行事的!你告诉我吧。”
洇墨无奈,只好将孟岳峙夫妇的安葬之处告诉云衣。
云衣将地址记下后,才开始问洇墨孟岳峙夫妇的死因和此事的前因后果。
洇墨说:“叔父叔母定是为人所害无疑!他们说叔父是撞墙而死,可是我们买通狱卒,探查牢房,发现撞墙的位置血迹不算很多,而且不是喷溅状的,倒像是蹭上去的。牢房中间地面却有大量喷溅及流淌的血迹,叔父的死因肯定不是撞墙,应被人砸破头,然后假装撞墙而死的。叔母据说是用腰带挂在窗棂自缢,但是查看叔母遗体,发现勒痕偏后,像是被人从后面勒紧脖子所致。”
云衣听闻父母的死状,恨得两眼血红,指甲直掐入手掌,掐得鲜血淋淋。
洇墨说:“他们定是怕叔父活着,军中不服,为救叔父而发生哗变。何况也怕夜长梦多,诬陷叔父的事被戳穿。所以才这么急着下手。”
云衣咬牙问:“我爹到底是怎么被诬陷的?”
洇墨答道:“叔父的事是叔父帐下的骠骑将军王刚检举的。他向刑部密报,说叔父与北武方面有勾结,里通外国,意欲亡我东昊。他之前为了收集叔父的罪证,才虚与委蛇。如今已掌握了叔父叛国的确凿证据,才向刑部举报。事涉侯府,刑部不敢怠慢,紧急上报给右相和娘娘。娘娘便下令将侯府阖府给抓起来了。”
云衣惊:“王刚是跟了我爹多年的老部下了,他为什么要冤枉我爹?再者,我爹乃堂堂定远侯,若无确凿证据证明我爹叛国,他们怎敢如此行事。”
洇墨说:“就是有了确凿证据,他们才行动的。那天在王刚儿子王大锤的通风报信下,刑部会同禁军,派人将一个北武来的商人奸细堵在了侯府。从那商人的身上,搜出了叔父写给北武靖安帝的密信。随后禁军又在叔父书房,搜出了以往靖安帝写给叔父的密信。人证物证俱在,叔父也百口莫辩。”
云衣听到王大锤的名字,睚眦欲裂:“好一个王大锤!什么北武商人奸细,那天他带那商人来我家,是他自己亲口跟我说,那商人是来跟我爹商谈如何悄悄把青蘅从北武接回我国的。如今却诬陷我爹是勾结敌国!这是为什么?我爹待他父子不薄,他们为什么要诬陷我爹?”
洇墨愤恨地说:“还能为什么,还不是为了权势!王刚检举叛逆有功,已经被升为忠武大将军,叔父的光武军也全都由他接手管辖了!”
云衣压住愤怒,在地上转圈圈,一边转一边思索:“大锤与我从小一起长大,他不是那么有心计的人。那日大锤入府与我相见,并无半分要设计陷害我们的样子。从营救青蘅到诬陷我爹叛国,这中间必然发生了什么变故。我爹书房里的密信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