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闲自然是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心说你丫把这种底细都能够随便透漏出来,难道不怕离三哥敲了你的饭碗。
不想这时候,那姓钱的柜主又感慨道:“其实,这些耍钱的人心里比谁都明白,但他们还是每天兴致勃发的来了,为什么?这就是说明了他们为什么被称做赌徒,他们赌的就是那微乎其微的可能……”
张小闲听罢了然的点点头,又想到他话里的某些片段,便又问道:“你说还有官府的人来这种地方耍钱,难道就不怕朝廷上知道了惩戒他们。”
“你以为他们会明目张胆的穿了官袍来这种地方,当然是要改扮一下的,比如那位三天二头光顾来的县丞大人,就算不穿官袍,那在我们眼里也几乎是透明的。”
“你说的是……”张小闲眉头一动,问道。
“就是那位家里养了悍妻美妾的县丞盖大人,他可是我们这里楼上的常客……”
“奥,真的?他这么闲,天天来?”张小闲问道。
“也不能说每天都来,但至少几天来一次,今天好像没有看到他,也许明后天,他一准就会来这里……”钱姓柜主说道。
……
临安丰县县丞盖义,原是丰县一贫困人家的酸腐书生,早年考场失意,情场得意,与自小青梅的表妹田蓉儿情义相合,难分难舍。
谁知后来田家竟也因为家贫,竟棒打鸳鸯把田蓉儿卖于了临安富贵之家,林家老爷做了他的第五房小妾。
红颜即去,情义难了,二人虽明里做不得夫妻,暗里却藕断丝连,春风暗渡。
盖义偶有来访,眼见的林家富贵鼎盛,本就有嫉恨之心,加之自己心爱之人为那人所有,愤懑之情更胜。
那一日,好不容易抽了一个林家老爷出的远门的空档,二人私会,田蓉儿哭诉自己在林家所受委屈,说林家就算得了世间罕有的宝贝也没有她这个娇妾的份,只与了那家大娘子,慨叹自己只做了人家的一个玩物。
盖义闻言,不免心中更嫉更怨,于酒楼之上,借酒浇愁,无意间露出林家得宝之事。
不料这话被那酒楼的掌柜听闻,便极力说服他,要林家当朝献宝。
他没想过其中会是有隐情,只是出于嫉妒和怨恨,才说服了田蓉儿,对林家老爷百般怂恿,既然不能让心爱之人得到的东西,那你林家他人也别想霸着。
至于后来,为什么传出那样的邪恶之说,后林家被满门屠杀,这位盖书生都觉得匪夷所思。
正当他万分懊悔自己害死了红颜的同时,万没想到有贵人因为这件事有功,他竟被点了秀才,然后成了丰县县丞大人。
只是,从那以后,他这县丞一做就是十几年,原先的贵人就再也没有想到过他这么一个小蝼蚁的存在。
烦闷之余,县丞大人又忆起往昔佳人,这才连着纳了三房小妾,个个竟是貌似那田蓉儿模样。
然而,貌似却不是,这几个小妾,个个精于算计,妻妾之间从不想让,整日闹得鸡飞狗跳,加之更不似田蓉儿那般对他情深似海,于是心死之余,便把全部精力用在了纵情青楼和赌坊玩乐上。
这日,盖义又乘了马车来在聚柜坊,想是心情很是不错,竟然哼着小曲儿悠闲踱步进来。
“吆,盖老爷,您来了,楼上请!”早就有心思机灵的伙计,看到老主顾上门,笑着上前打招呼。
张小闲这两日一早便来在聚柜坊,这里的众人因他最近常来,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同,只任凭他在楼子之内乱逛。
这厢听到有人称呼盖老爷,又见一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进来,张小闲心里便立时有了判断。
穿了一身常服的县丞盖家老爷,依照老规矩,去了楼上,相对僻静些的那个房间里,多是有些身份的人聚集耍钱之地。
时辰慢慢过去,盖义今日的耍钱的手气似乎很不顺,不过才几个时辰之内,自己身上的几十两银子竟然要见了底。
加之他相隔不长时候,就要去三急,这是近年下来他常留恋青楼落下的毛病,便懊恼抽身出来,想要再去那方行个方便。
不想他刚刚走过那段走廊的拐弯,就听到楼下的厅堂里,有人在大吵,貌似是谁偷了谁的银子,听上去很是激烈。
盖义本也是好事之人,也想看个究竟,但现下情况不允许,只得匆匆去了那处。
等他忙完自己的事出来,楼下的吵闹还依然没有停息,就在他意欲快步去了那走廊看看下面到底什么情况的时候,突然之间,一旁的屋子门突然开了,一双有力的手将自己脖颈猛地勒住,然后快速的拖了进去。
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让毫无防备的盖义,在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只是将一双瞪的极大的眼珠,看向了那个对自己下手之人,竟没有想起来要叫喊呼救。
现身在他眼前是一个陌生少年,一身普通小民的打扮,眉眼间有几分清俊,看上去怎么都不像是有某种危险的样子。
但对未知的恐惧还是让盖义有了呼救的冲动,在他刚张开口,想要发出声音的时候,自己的身前的胸部被那少年狠狠的出手打了一下,顿时一阵极度的痛意,让盖义身子一软,瘫了下去,半张开的嘴竟然丝毫也发不出声来。
“不要再想着做些徒劳的事,你知道,我不会让你有那样的机会!”少年以一副平淡无波的神情望着他,似乎就像是看着一头落入自己陷阱内的野兽。
“如果,你答应